丛容把画笔换了一只手,然后把原来握笔的手,缩到画架底下,在漂亮的蓬蓬裙摆上,悄悄擦了几下。
说来也奇怪,今是阴天,坐在院子里不仅不感觉热,还有阵阵微风吹来,明明很舒服,可怎么手心就一直渗汗呢。
不止是这样,暖暖的吹拂在脖子和耳根处的呼吸,明明很稳定,很有规律,可自己的心跳就在这规律中,没有规律的乱跳起来。
哎,如果他不要靠的这么近就好了,这简直就像,就像考试的时候,监考老师老站在自己边上一样嘛!
真是太扰人了!
易之寒站在丛容身后,弯着腰,很认真的看她画画,脑袋就在她头顶上方,把一下一下,温暖、绵长的鼻息,吹在她怕痒痒的地方。
丛容刚要把笔再换回右手,突然被他从身后抽走。
糟了!我是不是哪里又做错了?
丛容的胸口咯噔就是一记猛跳。
但出乎她意料的是,易之寒拿走了画笔,语气却不冷淡,也不严厉,反而透着几分不同于“柏如风式”的柔和。
“这里不对,颜色用的太薄了,因为你的手不稳,一直都在抖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还示范着,在丛容画的不理想的地方,补上了几笔。
丛容无语了。
他靠的那么近,就贴着自己虎视眈眈,这手能稳吗?
不过,居然被他看出来了,说明他刚才真的一直一直都在盯着自己……
“你拿着。”易之寒又把画笔递给丛容。
“哦!”丛容赶紧接过,挺直腰杆,重新把精神集中过来。
可是,要往哪里下笔呢?
她盯着画布,尤其是易之寒刚才修改过的地方,大大的踌躇了,唯恐一个失误,又把他的修改破坏掉了。
就在她发愣的时候,更叫人吃惊的事发生了——
易之寒的手并没有放下,而是顺势包住了丛容那笔的手!
“现在,我们就画最低的那丛树冠。”易之寒一边说,一边握着丛容的手,将画笔往画布上送。
他的动作并不霸道,甚至还有几分柔和,但是方向和力量都很坚定,很明确,就这样带着丛容,很快的在画布上留下一笔又一笔的色彩。
看着渐渐成型的树冠,丛容目瞪口呆,好一会,才僵硬的转动脖子,把视线转移到易之寒的脸上。
从下往上,她只能看见到从下巴到鼻子的部位,但就那张抿着的,微微有些紧张感的薄唇,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