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者,他知道他父亲再过半年要调任回京,他原计划是等父亲职位稳定下来,再与他们慢慢谈听澜的事,能接受最好,不能亦无所谓。主要是在这当口,他作为卓家唯一的孩子,既然不能在父亲调任之事上给与任何帮助,那至少不添乱。
“你回去跟程老师好好谈,千万别着急。”陆阔把他送到卓家门口时,不忘嘱咐一句,然后极没有义气的踩着油门就跑了。陆家兄妹都怕程老师,不,应该说当年家属大院里的孩子们,全都怕程老师,见着她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,那是童年阴影。
卓家在森洲的房子是家属院,上边分配的,独门独院的一小栋,保留了上世纪的风格,大院门口有人站岗,戒备森严。一走进来,就有一种庄严肃穆感,这也是卓禹安同在森洲,宁愿住酒店,也不愿意回来的缘故。
此时,已是深夜,他满心焦虑回家,要与母亲好好谈谈,但深夜不宜谈话,与父母打了声招呼,就回自己那间久无人居住的房间睡觉。
母亲来敲门
:“阿姨炖了甜品,来一碗吗?”程知敏关切地问,隐约猜测他突然回家的目的,但他既然不提,她更不会主动提。
“不了,明早再说。”
“那好。”
彼此心知肚明,也都彼此较量,玩心理战。这是他们家相处的方式,也是爷爷卓老爷子一贯强调的,天大的事,吃完再说。
越大的事,越要压下火,心平气和。
所以一个比一个藏得住事。
卓禹安很少在这个家睡,加上心里有事,当然睡不着,一边揣测他母亲的心态,一边想着舒听澜。
凌晨迷糊睡了一会儿,就被她母亲叫起来吃早餐了。
“你难得回来,阿姨大清早起来给你做的,趁热吃。”
卓禹安沉默地吃完了早餐,这期间,他母亲很沉得住气,就当他是单纯回家住一夜而已,完全不提旁的事。
“妈,我们去书房谈谈。”
他父亲一早已出门办公了,家里只有他与母亲。
“好。”程知敏吩咐阿姨吃剩的该倒就倒了别留,然后起身往书房走。
说真的呢,她对自己这个儿子是有些怕的,尤其当儿子一言不发时,那气势比丈夫卓宏都吓人,毕竟是老爷子一手带大的,有老爷子的精气神。
书房整整两面墙的书柜,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露进来,光影之下,一室的寂静。两人实在不像是母子关系,更像是同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