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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上车驾,马匹抖擞身躯,望着远处的道路,慢慢动身。
“且慢。”
忽然,东方诗明听到车厢外有人敲打隔板,连忙掀开帘子。却不料站在车外之人,居然是画狂梦苏生。
东方诗明一惊:“先生,您刚才不还在……”
梦苏生却只是摆摆手。他缓慢从袖子里掏出六颗石子,就是上次在白家所见的卦石,平放在掌心。
“画狂……是,是画狂先生吗?”前面的白蒿视线被挡住了,看不清楚。
梦苏生不做声,双眼紧盯着六枚石头。忽尔向天空一抛,凭手接住,反手一晃,已经交入另一只手。随后他慢慢开掌,六枚石头排出一个形状。
东方诗明看着梦苏生,知道他这算是在回报自己。画狂性格乖离,他只需要静静聆听结论即可。
梦苏生参读了片刻,沉吟少许,慢慢道:
“有客外来,反客为主。有雪自山,山高雪难落。惟问一答,先东后南,至北得法。勿谓不预,不如放下。”
又是一段谶言,东方诗明在心中默默记好。
“多谢先生。”他在车内站起,向画狂作揖。
“勿谓不预……不如放下……”
画狂转过身,慢慢离去,嘴里只念叨着最后两句。东方诗明看他越走越远,心中徒增不解。
又是“不如放下”么。天意数次借他人之口劝告自己,是巧合么?
黑暗侵袭过来。东方诗明感到后背凉嗖嗖的,心中莫名失落。
“诗明诗明,刚才是画狂先生吗?他走了吗?”忽地,白蒿的声音从前面传来,她转身掀开帘子,可爱的小脸照进东方诗明的视野。
东方诗明怔了一下。随后吐出一口气,化成淡淡白雾:“是啊。画狂已经走了,我们也走吧。”
“诗明,你看起来有点不开心的样子欸。”白蒿却没急着动身,反倒又凑近了一点,歪着身子盯在东方诗明的脸上。
“哪有,天太黑,你看错了。”东方诗明微笑,“现在刚要启程,我怎么会消沉呢。”
“哦,是嘛……”白蒿揉了揉眼睛,“那咱们走吧!”
说罢,她抽回身子,坐回前面。车轮滚动起来,东方诗明坐在后面,诸多顾虑烟消云散。
车驾驶到秋帷绘宴的牌匾,熙攘人群中央,似乎有一人在等他们。等到白蒿驶近,才发现那人是谁:“诗明!前面是谈大师哎!他不会在等我们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