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为对自己,不止是掏心掏肺。或许是那次的辱骂真正刺伤了他,安顿之后他仍然拼命赚钱,等到渡口的孩子们上学的时候,他也凑够了一笔供自己上学堂的学费。
胡为那个傍晚,兴奋地跑来告诉自己,可以和其他孩子一起上学读书时,那个灿烂得像孩子一样的笑容,是东方诗明记忆里非常特殊的一张图像。
他不想让自己的小少爷变成叫花。少爷是他的赓续,是他的生命,是他作为一名见证者的赎罪,是他作为侍卫长,铁肩上全部的责任。
…………
“……诗明!快醒醒!”
耳边传来一阵阵短促的呼喊声,东方诗明蓦然醒了过来。
“啊……我睡着了?”东方诗明看到旁边的白蒿,意识还有些恍惚。
“那当然啊!”白蒿在旁边一脸焦急,“你这样睡着会感冒的,现在你的头疼不疼?”
东方诗明扶额试了试:“嗯……倒还没有。”但他立刻注意到了已经停下的马匹,转而问道,“这是到哪里了?”
四周还是黑夜,算起来大概是子夜了。风声已经停下,那片漫无边际的树林,已经落在了他们车驾的后面。
“还没到地图里画的村庄呢。”白蒿摇了摇头,但随即伸出指头点了点前面的一堵破败的墙壁,“但是你看,我们晚上有地方住了。”
“喔?”东方诗明这下才注意到旁边半塌的墙体,好像黑黢黢的巨物耸立。
两人于是下车。这处所在四周没有村落或城镇傍居,但东方诗明注意到曾有些荒废的道路。只是年岁久远,也已经被枯草掩埋了。
踢了踢这处建筑周围的雪,两人摸到已经没有门板的院门。门槛早已腐朽,东方诗明牵着马匹,带着车架走进天井。
“看院门的宽度,这里不是普通的人家。”东方诗明环顾着周围说。
白蒿点点头。这处院落已经颇为衰败,很久都没人来住过了。不过看着天井的摆设,却似乎有些……似曾相识。
东方诗明把马拴在了柱子上,两人找没有塌陷的屋子进去。
然而,不管是东屋还是西厢房,都已经成了断壁残垣。从里面能够清晰看到外面泛白的雪光,寒冷而萧瑟。
“只剩下堂屋了。”东方诗明关上已经不顶用的厢房门,出来轻叹口气。
不过说也奇怪,他们来时,两侧的屋门都是破掉而且大开的。只有这颇为高大的堂屋,仍然紧紧掩着门。
白蒿跟着他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