热.辣.辣的伤处,反似舒适了些。而许多个日夜努力去模糊的某些记忆,忽然间被冲刷得清晰,纤毫毕现地涌上心头。
伊人一颦一笑,懒散孤傲,如此可恶,偏又如此可爱,似被人用铁凿一下一下凿入了骨髓。便是死了,烂去皮‘肉’,吹去浮尘,灰白的骨骼上只怕还细细描摹着她的模样。
如此可恨的一个人,把酒持剑,冷眼看世情,却在那样的暴雨如倾的深夜,奋力将他拉起。
“韩天遥,起来,我带你离开……”
灼亮得耀眼的刀光重重劈下,斩过无数人的龙渊奋力上迎。火‘花’在大雨里溅起,然后那刀在刺耳的崩裂声里扎下,刺穿韩天遥右边肩‘胸’.部,竟将他狠狠钉在地上。
这一回,再没有人从雨水里扶起他,再没人带他离开……
疼痛吸气之时,他才听得龙渊剑铛啷落地的声音。
剑柄还在他身上,剑尖却已落在了地上。
劈向他的是束循,用的是一柄厚背的单刀,沉重结实,寒光夺目,显然也是宝刀。跟随他多少年的龙渊剑,在鲜血中洗礼得太久,终于支持不住,断了。
“你是什么人?”
束循居高临下盯着他,却不由地带了几分欣赏和惋惜。如此骁勇,自然令人‘激’赏;只可惜是敌人,这一夜不知杀了多少东胡人的敌人。
韩天遥不答,努力握持断剑,保持迎敌的姿态。
束循盯着他,慢慢在他骨血里转动单刀。
韩天遥闷.哼,‘抽’痛得浑身哆嗦,却依然被钉在地上,愈挣扎,愈痛苦。痛得失去知觉的手臂终于松开了断剑。
鲜血被雨水冲刷着四处流淌,断剑便似淹在了血泊里。
束循用足尖将断剑挑开,仔细看了一眼,迅速瞥向韩天遥,“龙渊!你是,楚国的南安侯?”
韩天遥低咳着笑了笑,“我不是南安侯,我只是……韩天遥。”
旁边,已有亲兵奔上来禀道:“元帅,营帐里什么都没少,只是……那颗头颅不见了!”
束循打量着韩天遥,“你盗了那颗头颅?你……盗走了那颗头颅?”
盗和盗走,其实是两个概念。他成功擒住了韩天遥,但韩天遥身边并没有柳相首级,足见得他还有同伴,很可能在他引住所有人注意力的时候,已顺利将首级带走。
束循冷下脸来,拔.出刀来,却扎向韩天遥的右掌,依然直直钉在地上。饶是韩天遥‘性’情坚忍,也已忍不住痛哼,满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