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闻得云太后召见韩天遥,明知为着何事,遂先遣谢璃华过来请安,顺便探探动静,自己则到清宸宫约了十一同来。
瞧这模样,当是谢璃华的玲珑妙语也不曾解去云太后的怒意,竟当着韩天遥的面发作了岑。
韩天遥不欲令皇后尴尬,自然避开为妥。可云太后相召之事尚未问完,他便只能在外相候了。
十一揉了揉不知为何突突突疼痛起来的太阳穴,举步随宋昀入内,正待与韩天遥擦肩走过,韩天遥忽一伸手,似又想拉她。
十一便不只太阳穴疼,连胸口都闷闷地疼起来欢。
刚要冷冷横过去一眼,却见韩天遥的手已经缩了回去。
她轻轻松松走了过去。
回头看时,他似根本不曾动弹过,依然沉默地敛着手,如一株冷冷的孤松峭立,不合时宜地将周围的阳光都冻作了清寒的冷霜。
愿赌服输,果然还算是个男人。
十一笑了笑,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。
阳光真的很好。
那样的明亮,折射着黄色琉璃瓦上炫白的积雪,刺刺地扎着眼,让她一时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路。
走到阶前,她趔趄了下,吓得殿外迎候的小太监腿都软了,急忙上前挽扶。
十一摆摆手,自己上了阶,却又走得很稳当。
小太监拭着惊出的汗,转头看向背对他们站着的南安侯,一时便有些疑惑。
那个像树一样“长”在那里的男子,刚刚真的伸出过手,打算拦住贵妃娘娘?
一定是他看错了吧?
小太监揉揉眼,继续垂手侍立于宫门,期待自己有一天能有南安侯那样的气度,即便不声不响站成一颗树,也能有种高彻冷峻的风采。
他自然不会晓得,那个冷硬得像石雕、像树木的男子,其实也不过是寻常的血肉之躯。
一呼一吸间,都似有断裂的冰棱狰狞刮过,痛意如此尖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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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昀匆匆步向殿内时,正听云太后在怒斥道:“素常看你还算懂事,总以为和你那舅舅到底不一样,凡事知道些轻重,不想如此不贤!你舅舅要任用那两个杂碎为将,当我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!如今他比皇帝还少什么?无非那点兵权!如今把脑筋动到那上面,真可谓司马昭之心,路人皆知!”
谢璃华跪在下方,叩首道:“母后明鉴,儿臣既嫁入皇家,心心念念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