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轻将十一放到榻上时,十一道:“渴得很。”
韩天遥低应一声,这才引燃火折子,将案边的一支银烛点亮,取杯盏为她倒茶。
旁边尚有大堆烛油,一看便知是原先亮着的,只是燃到了尽头,便熄灭了。
十一半倚榻上,一气饮完茶,方微醺地瞧着他,抚着他瘦而清隽的面庞,叹道:“还是渴。”
韩天遥没有再去倒,黑眸仔细打量着她,“你喝了多少酒?”
十一道:“不知道。醉了两天,不过刚刚已经醒了。”
韩天遥闻得到她身上一时清洗不掉的酒气,却也在烛光下看到了她的衣饰模样。
淡青长裙,素罗上衣,简洁得不能再简洁。
可她身段玲珑曼妙,双.腿修长柔韧,生生将那极简的衣裙穿出与众不同的超逸脱俗。
她的五官依然精致得出奇,似得了上天的眷顾,欲将世间之最美集于一身。
面颊伤痕本该是最大的败笔,但她薄敷妆粉,以檀粉在双颊晕染出浅浅的红晕,已将大半伤痕掩得不见踪影;颧骨近眼角处伤得最深,脂粉亦无法掩饰,她竟贴着一枚以翠鸟羽毛制成的芙蓉状翠钿,光色流转生辉,清冷而轻.盈,愈添百般妍媚,更觉艳色无双。
她的确已经醒了,才能细致地妆扮自己,让他重新看到一个倾国倾城的朝颜郡主,他曾经的十一夫人。
可这一路走来,不肯原谅的始终是她,困守情局却挣扎不出的才
是他。
“十……十一!”
韩天遥忽然间克制不住自己的慌乱,用力将她拥于身上,重重亲向她。
她柔软而馨香,那拂之不去的酒气笼于两人的低吟间,更是令人微醺若醉。
“十一,十一!”
韩天遥低低地唤,恳切里有分明的求恕,“往日之过,待我慢慢弥补,可好?有连累凤卫伤亡,我愿致祭赔礼,供养他们家眷一世……我对不住你之处,我更会以一世来清偿。十一……”
十一眸光迷离,懒懒道:“你这人真无趣,专管败人兴致么?”
她的手腕细巧,五指纤白而灵活,隔着夏日里单薄的衣料,几乎是贴着他的皮肤……
他的身体顿时抽紧,好一会儿才猛一吸气,抓过她的手压住,唇从她娇艳欲滴的唇边缓缓而下……
薄罗的衫子细滑之极,早已不知脱落何方。衣带散落,纤长紧致的身段如浑然天成的暖玉,柔软地落于他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