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雨淅淅沥沥,缠缠绵绵。
北风吹动着雨幕摇摆不定,仿若一层层薄雾铺陈人间,笼罩于京都各城连绵屋宇之上。
千万滴雨水从灰蒙蒙的天空坠落,于屋脊上、树枝上、青石地面上交相协奏,宛如乐师轻抚琴弦,极为清脆悦耳。
沈淡墨站在廊下,贵气盈盈的丹凤眼望向穿着一身雨具头戴蓑笠的裴越,嘴角不禁勾起温柔的弧度。
“这雨没完没了委实烦人,不知还要下多久。”裴越笑着感叹。
丫鬟上前帮裴越卸下这身装扮,又贴心地递上干燥的帕子。
裴越接过擦拭着脸上飘落的雨珠。
沈淡墨皱了皱鼻尖道:“好歹也是国公爷,何至于弄得像是江上打鱼的渔翁,不过是让人撑一把大伞的事儿。”
裴越打趣道:“那可不行,清凉伞可是执政专用,我要是也这么用了,明天肯定会有一群御史上表弹劾。”
沈淡墨莞尔一笑,遂将他迎进厅内,又亲自斟了一杯热茶递来,柔声道:“去去湿气罢。”
丫鬟们见状便悄然退下。
裴越应了一声,主动坐在沈淡墨身旁,两人离得很近,清冽淡雅的香气萦绕周遭,他不禁好奇地问道:“什么香?”
沈淡墨本想拉开一些距离,随即又想到他今日来到瑞康坊这座宅子的用意,便没有再动,只是似笑非笑地说道:“我又不是广平侯府的千金小姐,哪有亲兄弟为我炮制什么香囊香袋?”
裴越为之语塞,好半天才意味深长地说道:“我倒是听大姐说起过一件事,当初我刚离开定国府的时候,某一天你和谷蓁同去拜访她,好像两人闹得不太愉快?据大姐说,当时场面极其可怕,两位女侠各出奇招,真可谓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惊天动地神佛退散……”
话未说完,沈淡墨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,然后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下,嗔道:“改天我去找宁姐姐告状,让你在背后编排她。”
裴越停止胡言乱语,微笑道:“虽说用了些夸张的手法,但应该不是胡编乱造。我很好奇的是,那天应该是你和谷蓁初次见面,怎会突然之间便掐了起来?”
沈淡墨坦然道:“因为我知道她去绿柳庄找过伱。”
裴越难掩震惊,不可思议地道:“墨儿妹妹,你居然从那时候就开始吃醋了?”
“呸!”
沈淡墨轻轻啐了一口,双颊微红地道:“又胡闹,我比你大一岁,怎能这般称呼?”
裴越颔首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