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宫,兴庆殿。右
莫蒿礼终究年事已高,苦熬一夜之后难以坚持,开平帝便命内监搀扶他离去,外面自有吴存仁等年轻弟子恭候等待。
殿内烛光通明,开平帝望着头顶,目光中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思。
罗焕章的反叛确实出乎他的意料,但这不会让情况变得更糟,因为在谋局之初他便将京营摒除在外,这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,历来不介意从最坏的局面开始打算。
他有些意外的是谷梁竟然没有任何动作,这显然不太符合常理。无论是他和裴越的关系,还是当年其父惨死的旧事,面对如今这般混乱的局势,身为西府军机的谷梁完全可以做一些手脚。然而銮仪卫死死盯着却一无所获,谷梁不仅没有叛变,反而在东城指挥时格外尽心,让叛军迟迟无法登上城墙。
罢了,既然他知道分寸,将来有些事便可以松缓一些。
便在这时,内监都知侯玉脚步极轻地走到外殿,恭敬地说道:“启奏陛下,禁军主帅李訾和銮仪卫副指挥使陈安求见。”
开平帝淡淡道:“宣。”右
两人先后而入,李訾单膝跪地道:“陛下,叛军将要攻破西城内门,宫城防务已经准备妥当。”
开平帝嘴角泛起一抹冷笑,道:“传御辇。”
李訾垂首道:“臣遵旨。”
旁边跪着的陈安亦是面色如常,因为皇帝的伤势本就很轻微,之前不过是掩人耳目故布疑阵,静静等着那些乱臣贼子跳出来。陈安当时在祭天坛上一直注意着周围的情况,虽然那名廷卫是开平帝亲自选定的人,但他仍旧不敢轻忽大意。
开平帝注意到李訾似有未尽之言,便问道:“还有何事?”
李訾为难地道:“陛下,二皇子独自跑到皇宫东面叫门,臣问他究竟为何要面圣,他却什么都不肯说,只说一定要面圣奏禀,臣委实不知该如何处置。”
开平帝沉默片刻,缓缓道:“派人接他进来,然后将他送到洛季玉那里,朕暂时不想见他。”右
李訾连忙出去吩咐属下,再进来时身边又多了一人。
开平帝望着满头大汗的内监都知刘保,微微皱眉道:“朕让你盯着皇后那边,又跑过来作甚?”
刘保跪下磕头道:“陛下,皇后娘娘将绝大多数宫人都赶出南薰殿,身边只留下几名宫女,奴才不敢不从。而且……而且娘娘对奴才说,无颜再侍奉陛下左右,只盼来生能够偿还陛下的恩情。”
李訾和陈安等人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