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先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评价自己唯一的徒弟。
和那些夜夜笙歌的纨绔子弟相比,裴越自然是极规矩的,称之为洁身自好亦不为过。莫说醉生梦死眠花宿柳,他连青楼都极少去,仅有的几次也是与友人相聚。
但若说裴越老实本分,显然是瞧不起他这些年的壮举。不提叶七和谷蓁这两位正室,京都的沈淡墨、西境的林疏月、定国府里那些芳心暗许的丫鬟们,如今又冒出来一位清河徐氏的千金小姐,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发生一些旖旎的故事。
当然,以席先生的心胸不会计较弟子的私事,故而在似笑非笑地感慨过后,他转入正题问道:“你觉得徐初容能够做到什么程度?”
裴越想了想说道:“虽说徐徽言对她肯定有愧疚之心,但她毕竟年纪还小,而且又是女儿身,很多时候会陷入有心无力的局面。不过在蒲圻城里我曾对她说过,倘若那些南渡世族想要左右逢源,可以通过她来传递消息。”
席先生赞许地道:“美人当前,你还能保持清醒的理智,可见这些年的磨砺没有白费。”
纵然徐初容已经非常坦荡地表明态度,要在回去之后开始攫取更多的实力,但裴越依旧做到滴水不漏,只不过给了她一个代言人的身份。就算将来这层关系被揭穿,站在大梁的角度来看,裴越的做法也没有任何破绽。
他知道自己所谋是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,除了席先生和叶七寥寥数人之外,绝对不会对外透露半个字。
面对席先生善意的调侃,裴越略显无奈地道:“先生,我和徐初容是君子之交淡如水。”
席先生摆摆手,微笑道:“倒也不必着相于这等小事。你让徐初容代表你与南方世族接洽,应该不仅仅是想在南周布下暗棋,然后在关键时刻收网吧?”
“知我者先生也。”裴越送上一记马屁,而后不疾不徐地道:“南周朝堂之上有主战派与主和派,门阀势力有南渡世族和本地豪门,文臣分为徐徽言这样的变法派和其他重臣组成的守旧派,军中又有以方谢晓为首的老牌亲贵和冼春秋为主的新晋武勋,简直混乱到一塌糊涂的程度,难怪庆元帝愁白了头发。”
说到这儿,他忍不住笑了起来,微微摇头道:“我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,祥云号理应将触角伸向南面。只是考虑到两国的关系,我们不能明面上入场,需要将南周内部一些人变成我的代理人,这就是我放走徐初容的原因。这件事具体如何操作,还要拜托先生多多费心。”
代理人这个新潮的词汇让席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