鸡鸣寨。
被围困超过二十天,守军损失过半,所幸粮草军械还算充裕,只是不知还能坚持多久。秦贤的甲胄上满是血污灰尘浸染的痕迹,他也懒得收拾,在检查完城内兵卒的状况后,
步伐沉重地登上城墙。
天气寒冷,薛蒙提着一个小壶,偶尔抿上一口,神情显得分外满足,同时又露出心酸的眼神,因为寨内的酒已经不多了。秦贤严令不准饮酒,
最主要是因为这些酒可以用来帮助清理伤兵的伤口。薛蒙喜欢饮酒,
便悄悄藏了一坛,每天灌上一小壶,
没人的时候就会偷偷来一口。
看见秦贤的身影出现,薛蒙连忙将小壶藏起来,然后笔直地站着。
秦贤只当没有看见他的小动作,走到他身边站定,沉声道:“今夜我来守着,你去歇着罢。”
薛蒙爽朗地笑着,摇头道:“大哥,我又不累,还是你去歇着,毕竟你每天都很操心。”
秦贤神色平静地说道:“不重要了,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结束。”
被吴军围困的这段时间,鸡鸣寨与外界的联系完全断绝,他们不知道古平大营附近的血与火,
也不知道如今高阳平原上的具体格局。转机出现在数天前,吴军突然后撤扎营,并且连续几天都没有再攻城,
于是让人喘不过气的包围圈终于开始松动。
半夜时分,负责守夜的岗哨发现几封从城外射上来的信,
连忙交给刚睡下不久的秦贤。
信中内容并无机密,即便被吴军发现也没有危险,只是将整个局势复述一遍,从北线战事取胜一直到古平之战,最后提到已经有大批援军抵达,胜利就在眼前。
薛蒙笑道:“越哥儿真厉害,他现在已经能和各营主帅平起平坐了。”
秦贤没有否定他的说法,终于露出一抹微笑道:“北线战事打得着实漂亮,所以我很期待他接下来的表现。”
薛蒙连连点头,刚要说话,便见秦贤忽然冲到城墙边,神情显得十分激动。
“退兵了!”
三个字从秦贤口中铿锵有力地喊出来。
薛蒙和其他将士纷纷向下看去,果然西吴步卒大营出现撤退的迹象。
这一刻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绝处逢生的喜悦神情,薛蒙格外激动,其实他心里未尝没有一丝伤感,因为鸡鸣寨独力苦苦支撑,裴越南下之后并未选择驰援这里,
就像曾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