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首的奴才见计划落败,眼神藏起三分心虚,话锋透着七分小心:
“到冷宫送饭,乃是奴才们职责所在,奴才听不懂娘娘在说什么!”
一脚踢开挡路的碗盏,白饵径直上前盯住那奴才,偏头指了指身后的狼藉,怒叱:
“胆敢毒害君主亲封的翾妃!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!说——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!”
奴才盯着一地狼藉,满脸皆是不逞之色,手中的拳头紧了紧,“翾妃娘娘!这里是冷宫!不是您的凤舞殿!倘若您再这般闹下去,受苦的是您自己!”
说罢,眼风比刀锋还要厉,往身侧另一个奴才一扫,仿佛在暗示什么。
随后,便见那大汗淋漓的奴才,率先跑出院子里,像是要去帮救兵!
白饵目光霎时一怔,想到此时若暴露鸾镜已逃出宫去的事实,后果不堪设想!
料想事情不妙……
幽地一下,视线忽然被牙尖嘴利的奴才占据:
“翾妃娘娘!奴才劝您还是冷静些为好!若惊动了外面那些守卫,他们可不会像奴才现在这般好生劝您!他们只需在君主那头,呈报一句,便可教娘娘您,罪!加!一!等!”
“你—”
她双拳一紧,尚未被怒意冲昏头脑,目光停在那里,跳了跳:
难道——
是漠沧无痕暗中派人毒杀自己!
两扇殿门,哐当一闭,将所有的光亮悉数锁在了外面,一时间,凋敝的宫殿,被一股黑暗的洪流淹没……
慢慢摸索到榻沿,坐下去的那一刻,恍惚间,整个身子一愣,像是陷进了一片藻泽。
她越发意识到,从夜宴之后,廑王倒台那一刻起,她忽然从执子的棋手,沦为那棋子,任漠沧无痕拿捏的棋子……
甚至,她还有一种更可怕的感觉,从一开始,她便是漠沧无痕手中的那枚棋子,倒戈廑王的棋子!
……
丝缕昏黄的光线,一闪一闪,放缩着大大小小的光圈,从漏洞的窗子上,穿透进来,刺在她的眼角,教她有些睁不开眼。
恍惚中抬眸,入夜了……
冷宫的夜特别得冷,风刮在脸上,刀片一样。
鸾镜已一天一夜未归,这种焦虑,加注在一副饥寒交迫的躯体上,逐渐将她摧垮。
她以为自己会就这般毫无意识地睡过去,直到殿门被人推开,一道陌生的影子折射进来……
“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