邱内官自内殿而出,见到那奴才一副冒冒失失的样子,心中不免有些生气。
苦口婆心劝了一天,君主才答应从东宫移驾轩辕殿,只是,仍旧是一副病重的样子。半个时辰前的晚宴,也只动了几口,君主因忧思成疾,已经好长时间没有阖眼了,方才喝了些药,才稍稍睡下。
若因奴才的不懂事惊扰了君主,吃不吃罪都是小事,这难题终究还是要落到他的身上,别人伴君如伴虎,而他几乎是把君主当作了自己在世的父亲,特殊时期,万事都是他亲力亲为,生怕那些奴才惹得君心大怒,最后操心的还是他一人。
老人了,见不得伤心的事,每每见到君主日益憔悴的样子,他的心就跟刀绞了似的。
见那奴才来了,他皱着两道苍眉,小声地责备道:“慌慌张张,成何体统!不要命啦?”
奴才卑躬屈膝在地,一边吃力地咽下几口气,一边结结巴巴地赔罪:“奴才该死,奴才该死!”
“你可小点声吧!君主刚刚睡下!”邱内官弯下腰凑到奴才身前小声叮嘱着。回头瞥了瞥帘幕后的卧榻,君主的身影一如之前,见到君主睡得正安,紧绷着的心这才松了松。
“我说你们一个个能不能给我省点事呀!”撑起身子,拉下脸,满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。语间虽透着责备,但语气却是温和的。
他没必要拿一个奴才撒气,更不会抱怨自己的辛劳,他只求这皇宫能太平些,少点灾祸,少点喧嚣。
自从踏入这座陌生的城池,他就没睡过一天安稳的觉。
絮叨过后,着急问:“说吧,什么事啊!”
“殿外突然出现了一个带着面罩的男子,痴立在雪中,神情有些吓人!”那奴才努力抑制住不定的心绪,一字一句道来:“乍一看,与太子有些神似,奴才以为是太子回来了,这才赶紧来报。”
闻言,邱内官赶紧让奴才闭嘴,细声道:“连你也魔怔了不成?这里是轩辕殿,皇上的寝殿啊,里里外外都有狼卫职守着,外人怎么可能进得来?若能是太子,白甲武士早就提前来报了。”
邱内官断然是不信的,觉着这个奴才向来胆子小,待在这偌大的皇宫,夜里碰上些捕风捉影的事也不算奇怪。
“公公如若不信,不妨随奴才出去看看,那人就在殿外立着。”奴才小声说着,脸上惊魂犹未定。
邱内官无奈地叹了口气,决定随奴才出去一探究竟。心中絮叨,连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他也要管...他这条命还能活多久哦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