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颙连忙拱手道:“就算同为吴王僚属,可后进亦不敢在百史先生面前放肆……先生请讲!”
陈名夏这才正容道:“吴王屡次与尊位失之交臂,绝非是吴王不愿意,亦或是缓称王之担忧……究其根本,还是根基不深,二位想来应该明白,有史以来,但凡皇帝登基,皆有所恃,或延揽士族或联姻世家大族,以此聚拢最大的势力……可吴王完全不同,除了最不被重视的布衣平民,他几乎全得罪了……这就有了前后数次政变,二位……不是吴王不得人心,而是他将人心全拒之了门外,如此焉能如愿?”
说到这陈名夏向张煌言道:“张苍水之前不也反对吴王专权吗……石斋先生、卧子先生,乃至吴王岳丈止亭先生,不都如此吗?”
张煌言沉默了一会,抬头道:“不,我与他们不一样……我之初反对吴王专权,是为了北伐大业,令出二门、多门,非国朝之福……可我后来发现,真正阻碍北伐的,正是宗室、那些与北面藕断丝连,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世家、士族,这才改变了心意……。”
“或许确实不同。”陈名夏淡淡说道,“可说到底,还是吴王出身……否则,你张苍水何必舍近求远?”
张煌言一时语塞沉默了下来。
李颙见气氛不对,忙打圆场,“酒后醉话……不必当真!”
“酒后,方吐真言!”陈名夏正色道,“二位皆是吴王嫡系心腹之臣……名夏不一样,乃投诚之臣,但也正因为如此,我可在局外观看,自然较二位看得清楚些……吴王,这是要动真章了!”
张煌言听了一惊,“动真章……何意?”
李颙也紧张起来,盯着陈名夏,“这个时候?”
陈名夏悠悠一叹,“是该动手了……北伐已告功成,不能让这个世道再这么乱下去,人心思安哪!”
张煌言极度诧异地看着陈名夏,“百史先生此话……怕是有故弄玄虚之嫌吧?当今圣上……那可是王爷……咳!”
陈名夏仰头呵呵一声,“历来皇权之争,无视父子、兄弟亲情……何况是兄妹,还非亲兄妹!”
张煌言皱眉,沉默下来。
李颙不太相信,“这怕是不符王爷性情吧……就算不顾亲情,但大战一开,苦的还是百姓……!”
“长痛不如短痛!”陈名夏大声道,“与其祸延百年,不如引刀一快……若吴王连这个认知都没有,那……与皇位失之交臂,不冤!”
说到这,陈名夏扫视着张煌言和李颙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