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如果可能,那事就大了。
朱辰妤几乎是完全继承了朱慈烺、朱媺娖兄妹在应天府的数年经营,关键是,朱辰妤掌控着织造司,就算不计织造司每日的流水,就说织造司下百万计的织女,便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力量。
吴争沉声道:“休要危言耸听……她是天子,难道……还想削弱君权,为他人作嫁衣裳吗?”
这话粗听确实是有道理的,皇帝嘛,哪个想把权力分割出去,政教分离实际上就相当于削弱了君权,甚至于可能出现教在政上的格局。
没有一个神经正常的皇帝会这么做不是?
可马士英一句话,就将吴争的强辩击得粉碎,马士英幽幽道:“王爷不也想着……虚君实相吗?”
吴争一时语塞,好不容易缓过气来,恨恨地瞪着马士英道:“这能比吗……虚君实相与政教分离完全就是两回事,绝不可同日而语!”
“臣的意思,也是说,未必天子不会主动放权。”马士英轻轻道,“再则,虽说新君得到宗室、士族及不少商人,乃至无数民众的拥戴,可王爷也应该明白,如果没有人在背后为新君收拢、指挥这些散乱的力量,新君怎么可能在几乎完全掌控在王爷手中的江南,发动了这场政变?反之,若背后是寻常人,又怎能服众,又怎能被新君完全信任……王爷……难道在不明白吗?”
声音虽轻,可听在吴争耳朵里,如同惊雷一般。
“你……你究竟想对孤说什么?”吴争已经是出离的愤怒了。
马士英轻轻摇头,不再说话,行礼之后,缓缓倒退出去。
因为他知道,吴王聪慧,只是身在局中,一时被蒙蔽罢了,而现在,应该听懂他想说的话了,否则,不会如此愤怒、失常!
……。
吴争整整在书房里,一个人待了整个晚上。
没有人知道吴王独自在干什么。
天色稍亮,吴争离开王府,没带任何人,去了张府。
张府,杭州城内,原本有两个张府,可如今,仅剩一个,那就是……按察司张煌言府邸。
更没有人知道,吴王与按察司张大人聊了些什么,想做什么。
一个时辰之后,吴王回到王府,黄昌平是急坏了。
吴争进府时,黄昌平正要带着府中吴王亲卫出发寻找。
见吴争返回,差点哭出声来。
然吴争只是扫了一眼,说了句,“叫宋安速来书房见我”,便径直去了书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