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肃乐死了,张国维死了,加上之前的黄道周、陈子龙,还有大长公主,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里,死了太多的人,而这其中任何一人,在张煌言看来,都是不可死的人。
如果真是吴争设下的计,那吴争就不是一个张煌言心中的明君。
那么,张煌言会失望,失望透顶,甚至张煌言极可能萌发死志,以示无声的反对。
张煌言只要吴争一句话,当面否认,他就会心安。
可惜,吴争不见他,这让张煌言非常的郁闷、烦愁。
此时与王翊面对面,张煌言已经没有兴致再重复非常标准的答案。
张煌言惆怅地道:“依首辅看……王爷知情吗?”
不答反问,令王翊一愣。
如果换作是另外一人,王翊可能就认为对方是搪塞,那就聊不下去了,王翊就会起身告辞,话不投机半句多嘛。
可对于张煌言的人品,王翊还是信任的,不认为张煌言是故意推托、搪塞。
“……大长公主和石斋先生,死的冤哪!”王翊长叹道,“大长公主……我不是很清楚,可石斋先生任首辅这两年多时间,对朝廷对吴王……可谓是呕心沥血、鞠躬尽瘁啊!”
张煌言的脸色非常阴沉,他沉默着。
王翊这话头一开,心里的忧郁就藏不住了。
“但凡私下里闲聊,石斋先生对吴王皆是交口称赞……我怎么也想不通,石斋先生怎么会反对吴王……最后宁可自尽……!”
张煌言木然道:“……我倒是知道些大长公主,与钱公、卧子先生密谋此局……。”
王翊急道:“玄著兄快些讲来……以解我心头之惑!”
“钱公当着吴翁的面,亲口承认,此局是大长公主、卧子先生和他一同筹谋的,也只有他们三人知道……所有参与者,皆是被利用!”
王翊惊骇莫名,他愣了许久,呐呐道:“为何……这是为何啊?大长公主亦为朱氏血亲,怎会行此……之事?难道不明白,倾巢之下,焉有完卵的道理?”
“可钱公直言……吴王事先并不知情……之后是获长林卫密报,才做了些部署。”
王翊低头思忖着,二人相对沉默许久,王翊抬头,“不通……实在是不通,就算大长公主有意为天下谋太平,长痛不如短痛……可她一死,还有谁能……咳,制约……,万一……还是对宗室动手,岂不前功尽弃?”
张煌言挑了挑眉头,王翊这话在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