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争回过头来,看着李颙,“那若孤此次入城后,允诺郑森,晋他为延平王……以你看,他会如何?”
“不可……王爷万万不可!”
“为何?就为了日后郑森可能谋反、独立?”
“非也!”李颙叹息道,“王爷入城,不许诺还好,但凡许诺,延平郡王定起疑心……绝不会信王爷!”
“这又是为何?”吴争笑了。
李颙无奈地摇头道,“借用王爷常说的一句话……心中有佛,看啥都是佛,心中有……!”
“停。”吴争打断道,“你的意思,孤明白了……那依你之见,该如何应对?”
“调兵,平乱。”李颙毫不犹豫地答道。
“城中孤的家人、亲友、僚属,还有满城百姓,怎么办?”
李颙直视着吴争,突然身子向前,在车厢里跪倒,“王爷恕罪……臣以为,两害相权取其轻!”
吴争脸色慢慢凝重,“你是说,孤须拿家人、亲友、僚属,还有满城百姓的命,去平乱?”
“臣……万死!”
吴争冷冷道:“孤之前还想着,你是个可造之才,不想心地竟如此险恶……不堪用!”
李颙急辩道:“当断不断,必受其乱……若鲁王、延平郡王把握了王爷投鼠忌器,那局势就会更乱……到时,怕不可收拾啊!”
吴争笑了,慢慢闭上眼睛,“孤就不信,这世道,还不讲理了?”
李颙愕然。
此时,车外黄昌平踌躇良久,依旧不敢开口。
吴争眼角的余光扫到,问道:“何事?”
黄昌平看了一眼吴争,又垂下头去,“……钱公他,被……害了。”
吴争正待喝斥黄昌平,被这一句话,顿时整个人僵住了。
边上李颙急问道:“消息可属实?”
“是长林卫传来的消息。”
“是鲁王下令杀的?”
“是……。”
李颙颓然坐倒,脸色苍白,他知道,一场血雨腥风已经不可避免。
看着吴争,黄昌平轻声禀报道:“宋大人问,城中民声鼎沸……请吴王示下,是否在城中发动民众,以作王爷策应?”
吴争依旧没有反应。
李颙轻声对黄昌平道:“不幸已经发生了……不差这一刻,你且退下,给王爷一些时间。”
黄昌平应了一声,慢慢离开车窗边。
…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