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洪承畴的离殿,反而让殿中气氛为之一振。
无数的官僚们,纷纷进谏,欲治罪于端重亲王博洛,以儆效尤。
儆谁?
只要不傻的,都明白,儆的自然是东路大军又一个亲王,安亲王岳乐。
要知道博洛和岳乐二人,听起来似乎并不太紧密。
可这二人可是亲兄弟,博洛是老三,岳乐是老四,多罗饶余郡王阿巴泰膝下,一门双亲王!
若是为文臣,或可成为一代佳话,可若是两个手掌重兵的亲王,那便是不可赦的原罪。
如今清廷驻京八旗,除去多尔衮在徐州覆没的一旗,在兖州覆没的一旗,鳌拜在小汶河覆没的一旗,八旗之名,实则名存实亡。
福临勒紧裤腰带,用尽手段,前后组建了两支新军,前六万,后十万,共计十六万大军。
此时,在博洛和岳乐二人手中,就有健锐营、火器营、虎枪营、神机营,占了总数的大半。
如果没有这宿州的小挫败,清军能一路南下饮马长江,那这原罪,终究是原罪,不会演变成实罪,可惜,世上没有如果二字,这一挫败,直接显露出君臣之间的间隙,并瞬间扩大成难以修复的鸿沟。
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,话是这么说,可有一个必要的前提——信任!
只有君所信任的将军才能说这句话,才敢这么做。
要是换个君王不信任的,那,就是找死!
远的不说,近的,大明朝的袁崇涣就是前车之鉴啊!
不过,福临还算是有节制的。
在众芸纷纷,欲一朝干掉一亲王、一大学士之际,福临还算是冷静的。
特别是老态龙钟的济尔哈朗,蹒跚地走在群臣之列,说出这么一句话,“皇上……一把锋利的刀,伤人亦可伤己……当它有自己主意的时候,最妥的方法,就是将它回炉重打……绝不可放任!”
锣鼓听声,听话听音。
济尔哈朗的话,比钢刀还狠厉!
刀可回炉重打,人怎么办?塞回娘肚子里重生?
话外之意,不言而喻,便一个字——杀!
而济尔哈朗的进言,引得满朝文武皆跪地,“臣等附议!”
福临沉默了。
不能杀一个,再扶植起一个吧。
面前这个已尽现老态的“叔王”,可不是个善主。
福临扫了一眼范文程。
范文程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