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定国微怒道:“你笑什么……都这时候了,你还笑得出来……某都快愁死了。”
黄应运收敛起笑声,“王爷是身在局中,当局者迷啊。”
“何意?”
“诸将军心怀野望,乃人之常情,为将者若没有些许野望,如何带兵,如何上阵与敌厮杀?人嘛,总想往高处了走,主上是王爷和主上是皇帝,境遇自然不可同日而语……可王爷若真无意问鼎,那……解铃还须系铃人,这烦心的事,丢给那系铃人又有何妨?”
李定国皱眉道:“军师意思是说,让吴争……解决此难题?”
“理当如此!”黄应运呵呵笑道,“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嘛。”
“可……可要是吴王亏待了某麾下将士,又该如何?”李定国踌躇起来,“这些人中,大部分是追随某十余年的老兄弟……。”
“王爷!”黄应运打断阻止道,“此乃私谊!”
李定国一愣,“某自然晓得此理……可如果事不可测,那便又是一场腥风血雨,这与我的心意相悖,我怎能坐视?”
“既然王爷割舍不掉,又放心不下……何不自己来?王爷若自立,与吴王东西两朝,以王爷与吴王之间的情意,想来吴王也抹不下面来,与王爷对搏沙场。”
“那某岂不成了妨碍天下一统的罪人?”李定国气呼呼地瞪着黄应运,“某这不是……难决,才想着问计于军师嘛?”
黄应运叹息道:“一朝天子一朝臣,乃为常理,王爷又何必执拗于此?属下观吴王,也并非薄情寡义之人……王爷真要将麾下兄弟们一个个都照看起来,恐怕除了王爷自己登基为帝,不可能有哪个皇帝能忍受得了了,如此,反而埋下动荡的诱因……再反过来说,就算王爷自己登基为帝,真能照看住这些骄兵悍将吗……若真是如此,便没有恃功而骄了,也无须杯酒释兵权了……。”
李定国惊讶地看着黄应运。
黄应运拱手道:“王爷自己也说了,天下厌战,思太平久矣……真等天下太平了,朝廷就得重建天下,自然不可能耗费良多,去供养太多的军队……王爷,三思啊!”
李定国缓缓吐出一口气,“军师说得对……是某……小心眼了!”
“不,王爷才是真正胸襟宽广似海之人!”黄应运再次长揖道。
……。
右营军营。
吴争“迎来”了吴三桂的使者,夏国相。
“学生拜见监国殿下。”
“夏国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