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过老脸一红,额头慢慢渗汗,他在踌躇着。
吴争平静地说道:“广信卫确实啃了块硬骨头……如果夔国公觉得广信卫攻凤阳城,已不堪重负,这样,孤令驻江都第一军西进,接替广信卫……如何?”
李过额头开始渗汗,他终于一咬牙,向吴争拱手道:“得王爷青眼有加……李过与广信卫定不负王爷所望……我这就回去下令攻凤阳城……到时,请王爷记住今日之言,论广信卫首功!”
吴争击掌道:“好……这才是夔国公本色,你放心,凤阳城破之日,便是孤为广信卫请功之时!”
吴争说完,慢慢起身,转向鲁之域,“吴淞卫伤亡不小,孤亲眼所见……可你部尚有六、七千可战之兵,加上钱翘恭三千风雷骑……怎么,鲁将军非得率数万大军,才能打胜仗?”
鲁之域头低得更低了。
吴争没有继续,慢慢回到座位,目光扫向之前争执最厉害的几个。
此时再无一丝杂声,被目光扫到的,皆将头低了下去。
吴争干咳一声,开口道:“数年前,我以梁湖卫所不足三千之兵,收复杭州府,手中用得还是刀剑弓弩……如今,北伐军诸卫虽说没有人手一杆火枪,可二人一杆应该不虚了吧……可我就不明白了,人多了、枪多了,还有了重炮,反而不会打仗了?”
吴争抬手,漫无目的点点在场诸将,“我确实在嘉兴官道上说过,有朝一日,我若连续三月不发饷,汝等可自行散去……可这不是才两月没发饷吗?怎么,诸位已经预判孤第三个月也发不出饷,打算分道扬镳了?”
这话说得重了,确实是重了,可谓诛心。
在场诸将,不象文官,就算不是嫡系,那也是对吴争忠诚不二的将领。
虽说确实两月没发饷了,可他们今日在吴争当面发生争执,主要原因还是在争抢为数不多的兵员和补给。
这世道,手底下有人有枪,心里才安定嘛。
再说了,北伐大战即将正式开启,手里有人、有粮、有武器,那就等于是看得见的军功啊,没人难道靠自己上阵对抗数十万敌军吗?
谁也没有往吴争所说的那边去想。
可眼下,吴争主动捅破了这层纸,这下所有人心里都意识到了,吴争虽然语气平和,但心里是,真怒了!
任何时候,任何情况,当一个为上者,对部下说到“散伙”这意思,那就算他在笑,你也该明白,这笑也可以,杀人!
“我等知罪!”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