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听范永斗悠悠叹息道:“还能有谁?”
王登库先一愣,随即会意过来,压抑着怒喝道:“他们也太不是东西了,这些年贪了咱们多少银子,可临了……竟来落井下石这一出,信不信我……?”
“你想怎样?你又能怎样?”范永斗瞪眼道。
王登库一噎,跺跺脚缩后了一步。
有个商人道:“他们可以不仁,咱们也能不义……朝廷不是要禁运吗,咱们偏要反其道而行……咱们可以暗中向南面贩卖禁榷,既能获利,又能……。”
“放屁!”范永斗低声怒喝道,“陕西、河南皆是朝廷之地,陆路不通你往哪运?走海路吗……可在天津卫大沽口,朝廷新编水师已经成军……你别把大伙都连累了!”
那商人不敢再说,向后退缩回去。
范永斗缓了缓嗓子,叹息道:“好歹坐在大清这条船上,总不能让船翻了……建新朝吴王确实有能为,可他视咱们为寇仇,不容咱们啊……所以,咱们牢骚归牢骚……哎……。”
王登库突然压低声音道:“既然他们不给咱一条活路走,那咱们何不将错就错……他们的胃口这些年被养得太大了,反正是破财免灾……去找郑亲王岂不也是条路?”
范永斗瘪了瘪嘴,眼中冷芒一闪,“这倒是条路,话已经点破了,那不妨就将错就错,如今的朝上,怕也就郑亲王能与他们抗衡了……走!”
……。
郑亲王府。
济尔哈朗的书房内,说是书房,要找本书还真难。
也是,爱兴觉罗家族过了中年的,基本是不爱读书的,能靠马背上挥刀吃饭,还读啥书啊?
在他们看来,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南人,才需要读书,不读不行,因为靠拳头打不过满人嘛。
这倒是和后世的老美一个腔调,说什么绝对的实力面前,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狗屁。
其实他们是不明白,读书不仅仅是耍阴谋,还有……律己。
济尔哈朗比其余宗室好一些,因为他随和,越老越随和。
随和是种修养,至少,表面上是。
济尔哈朗是越来越有修养了,在武英殿里奏对时,被洪、范联手打了个人仰马翻,最后还笑嘻嘻地替洪、范说话,自然是有修养、有内涵的。
但此时,济尔哈朗面色阴沉,阴沉到要滴水!
“这两老混蛋,真当本王是老好人,可以随意揉捏吗?”济尔哈朗沉声道,“钱谦益,若不是你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