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如今吴争成了吴王,这下吴老爹的说法就被彻底验证了,但凡遇上往日乡邻,或者是打秋风来的老客,吴老爹就撸撸颌下胡须,志得意满地说一句,“得打,往死里打……你瞧,这不打出出息来了嘛!”
然后附应者众,更加坚定了吴老爹再接再厉的决心。
“一年三百六十日,都是横戈马上行。”吴老爹端坐在竹林下,露天小石桌边上,那气势更象是坐在府衙正堂上审讯嫌犯的父母官,“都说养儿防老,你倒好,但凡你爹我有个病痛不适,就没见你影子……这些年要不是你妹妹,你爹早不在了!”
吴争跪着,腰竿挺得直直的,倒不是吴争军姿“挺拔”,其实,这也是吴老爹的规矩。
父纲子常嘛,倒是与后世“有错就要认,挨打要立正”的说法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看着吴争的“认罪”态度还差强人意,吴老爹的脸色缓了缓。
“都是做王爷的人了,没点大气度,以何服人?”吴老爹松了口,“起来吧,陪你爹我吃顿酒。”
吴争连忙起来,取酒壶替吴老爹斟酒,然后坐在了吴老爹对面。
“爹啊,您说您吃酒也没个好些的下酒菜,要不儿子差人去叫桌席送来?”吴争指着小石桌上一碟茴香豆、一碟豆腐干,对父亲说道,“咱又不是没银子。”
吴老爹斜了吴争一眼,道:“你阿耶留下这一片家业,你爹我打小就不缺银子使唤。”
吴争一愕,讪笑道:“也是,有吴庄和几百亩田在,爹怎会缺银子。”
吴老爹抿了口酒,看着吴争,道:“你爹一介白身不缺银子,可你贵为一朝王爷,却缺银子,知道为何吗?”
吴争苦笑道:“爹,儿子是缺银子,可缺得不是自家用的银子,而是……。”
“家事国事天下事,道理是通的。”吴老爹放下酒杯,正色道,“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?”
吴争有些郁闷了,“不是一回事……。”
吴老爹见吴争心不在焉,叹了口气道:“早先听闻,你要免除农税?”
“是。儿子是想免除农税,这是当初开府时就决定好的,至今年开春时,便是限定之期。”
吴老爹摇摇头道:“你错了。”
“儿子哪里错了?”
“自古以来,百姓种田纳粮,这其实和当兵吃粮是一个道理。”吴老爹语重心长地道,“万事都有它存在的道理,你以为将农税转移到商人头上,就是对百姓的爱护?不,天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