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体仁苦笑道:“大哥这是什么话……我思来想去,一来邦儿确实非亡于他手中,反而邦儿是为守护他才受的重伤,邦儿临终之前,也从未有过要我等为他复仇的话。二来,大哥莫要忘记,夫人还在杭州府,今日大哥若要反,等于害了夫人。”
“那……那邦儿就这样枉死了?”李过悲从心起,涕泪交流。
“观眼下局势,也只能……如此了。”刘体仁叹息道,“三弟恐怕早已选择了追随他,否则,他也不会将广信卫最精锐一部调拨给三弟前往闽地……大哥若此时一反,最多是将他逐出江西,可接下来,三弟必定北向,与江西周边北伐军三卫,对江西形成四面合击之势……人强我弱,大哥,咱们赢不了……赢不了啊!”
李过茫然起身,望着城中方向,愣愣地看了许久,“你说得没错,人强我弱,奈何?他,怎么说?”
“他令大哥去城中相见,说是有事商议。”刘体仁见李过平静下来,轻吁一口气道,“为五万广信卫将士及家眷免于战火,还请大哥……节哀顺变。”
“会是鸿门宴吗?”
刘体仁一愣,想了想道:“他虽然阴狠,可还不至于下作……况且,他若真有加害大哥之意,以北伐军三卫实力,直接进攻就是了。”
李过突然长呼一口气,道:“好吧,我去见他……二弟,你留在城外,我的这一万人马就交给你了,你在,他就须投鼠忌器。”
刘体仁点点头,“大哥放心,若他真敢加害大哥,我必率广信卫与他拼个鱼死网破!”
……。
“不能让清廷得以喘息。”吴争点点安庆府道,“虽然签订了和约,但如果让敌人休养生息,那么日后的北伐必将付出更大的代价,血的代价。”
李过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,但确确实实,他被吴争的构想所吸引。
“广信卫自九江北上,经安庆、庐州,突入凤阳府……把它变成胶着的战场,别想着一举拿下,记住,围点打援,拖死它们!”吴争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,目光甚至没有看李过一眼,似乎在自言自语。
李过站在吴争身后约一丈的位置,眼神复杂地看着吴争的背影。
他不明白,他是真的不明白,这小子哪来的如此谜之自信,竟摒退了鲁进财、黄昌平等随扈之人,与自己单独相处?
这个距离,加上从背后出刀,李过至少有七成把握。
杀子之仇,不共戴天!
李过的手很稳定,开始伸向胸口,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