硬撼北伐军的满旗军,这是多尔衮的八旗军,绝不会追随自己投降。
几方面综合下来,陈锦“当机立断”,将这千余八旗军做为归降时向北伐军交纳的“投名状”,这样一来,不禁将功折罪,说不定还能有赏,多好?多妙?多妥帖?
“战机”稍纵即逝!
陈锦随即令亲兵打出白旗,兴教是高高的,生怕对面看不到。
哪来的白旗?
难道是陈锦早有“弃暗投明”的心思,令手下早作了准备?
当然不是,这白旗是从陈锦身上扒下来的内衬衣,还热呼着呢。
此时的官员,无论文臣、武将,官服内,是统一的棉麻纱衣,穿在里面的嘛,自然不会去染色,虽然不是特白,但也是本色。
一时找不到白旗,陈锦二话没说,当场就脱下自己的内衫,挂在长枪尖上,当成白旗使了。
此心,当须褒奖啊!
这说起来慢,可当时这一系列剧变,就在刹那之间。
吴争的下巴也没掉下来,因为他看到了白旗。
吴争此时才恍然大悟,原来如此。
……。
鞑子会投降。
五年前始宁镇一战时,此时的鞑子确实宁死不降,被全歼。
可从三年前,应天府防御战时起,降的鞑子就不少了。
这投降其实也是一种病,会传染。
譬如此时,这最后的一百多鞑子,就果断地弃械投降了,还下跪地很利索。
可见,人,总是怕死的。
杀人多的,其实更怕死!
宋安真的攻上城了吗?
没有!
他只是率军攻城墙,其实并未登上城墙。
一字之差,可区别是天壤之别。
陈锦调往城墙的兵力有千人之多,宋安所部拢共才四百多,就算占了武器的便宜,可清军有城墙可以依托,况且兵力是宋安的两倍,短时间内,哪攻得上去?
陈锦是内心急了、慌了,脑子就转不过弯来了。
在举起白旗下令投降后,宋安好半晌才率部从城门出来,而城墙上的清军露头出来时,陈锦心中的懊恼和悔恨,那叫一个憋屈。
然而此时木已成舟,北伐军已经冲上前来,将清军缴械、分割成几块,陈锦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。
他犹犹豫豫、凄凄惨惨、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下了,不仅跪下了,还得趴伏下去,那叫五体投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