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天府,宫城。
武英殿里,此时人头如潮。
皇帝朱慈烺人已经清醒,但依旧眉宇紧锁,一脸的忧郁。
也难怪,年轻人嘛,有着一腔抱负,也确实克俭己身,奈何做的还是照搬了他爹的那一套。
自以为尽心尽力了,却不想,他就算学全他爹十成,又有何用?
如果他爹那一套真有用,大明也不至于亡了不是?
“禀陛下,禁军已经查知,户部尚书钱谦益全家失踪,不知去向。”
“陛下,兵部右侍郎全家失踪,不知去向。”
“礼部侍郎周显全家失踪……。”
“礼部郎中……。”
无数个声音响起,朱慈烺耳朵里一片“嗡嗡”声。
这就象一记记耳光,在使劲地抽打着他的脸,让他无地自容。
要知道,这些失踪的人,在前一天,还是皇帝宠信的红人哪。
黄道周沉声道:“陛下,如今城内乱民纷起,群情汹涌,还须尽快拿个主意,否则,夜长梦多,一旦五座城门上守军将士听闻此讯,怕是后果不堪设想啊。”
拿主意,谁能拿主意?
亏空了二千万两的银子,谁拿得了主意?
众臣纷纷出言,可朱慈烺一脸憋闷,花钱的可都是这些人哪,二千万两虽说是朕点卷的,可哪一两也没在朕手里捂热过。
好嘛,现在出事了,全让朕拿主意?
朕能拿出什么主意,与君分忧,不就是你们这些栋梁的本份吗?
可惜,这个时候朱慈烺是断断不敢将这些话说出口的,这一说,恐怕这些人,也都将离他而去。
就算人不走,心怕也会远离。
看着朱慈烺为难,已经两年多没有出现在群臣面前的长公主朱媺娖轻声道:“要不,让陛下下道罪己诏,再将钱谦益狗贼贪脏枉法,亏空银库之事诏告天下,以此来挽回民众的谅解?”
朱慈烺精神一振,“朕愿意下罪己诏,朕还可以向民众保证,三年……不,五年之内还清所有欠银!”
众臣纷纷议论起来,这倒不是失为一个办法,先将眼前对付过去再说。
次日天还未亮,义兴朝天子颁布罪己诏,声称自己识人不明,启用了钱谦益这个狼心狗肺之人……同时保证在三、五年之内,朝廷会想法填补这些亏空等等之类的话。
将一切都推到了钱谦益等人身上,也算是弃车保帅之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