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依旧是人心。
如果东城府驻军真如陈子龙、钱肃乐那般揣测,那么朱以海肯定就顺利进了正阳门,而吴争也就只能对着正阳门,望门兴叹了,然后灰溜溜地撤回杭州城,等待朝廷派人传宣恩诏,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恩诏。
如果钱肃典、钱翘恭叔侄真如钱肃乐认为的,唯他大哥、父亲之命是从,那么哪怕正阳门外驻军奉吴争之命阻拦朱以海一行,那恐怕成败也是两说。
听命是一回事,以命相拼又是另一回事。
正阳门外驻军,愿意听吴争号令阻拦朱以海,不代表着他们肯与钱肃典、钱翘恭叔侄所率大军血拼,况且阻拦与弑君那是两个性质。
所以,只要钱肃典、钱翘恭叔侄恪守钱肃乐的严令,这事也得两说,成败取决于双方大军谁先妥协或者说谁先敢动手。
先下手为强,后下手遭殃嘛。
连稚童都明白这道理。
可事实上这两个都是变数。
驻军是变数,钱肃典、钱翘恭叔侄同样是变数。
当听到陈子龙派人转达了父亲的命令,钱翘恭苦笑看向钱肃典,二人相视同时叹息道:“吴争完了。”
他们的想法与马士英如出一辙。
朱以海只要进了应天府,那么大局抵定。
吴争就算想反盘,也不能进攻应天府,否则,那就是叛臣,必被天下所唾弃。
可如果退回杭州,那离消亡之时,也就不远了。
一朝天子一朝臣,朱以海哪怕开始时优渥以待,加以安抚,但在朝中这些文人的策划下,吴争只能坐以待毙,到时朝廷只要寻个茬,就能对吴争进行肆意宰割,吴争要么反,要么就只能逆来顺受。
这就是所谓的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的道理。
无法可破,无法可解。
当然,这是建立在钱家叔侄,为家族利益听从钱肃乐的命令。
“小叔,现在如此是好?”
到了此时,钱肃典也举措不定起来。
这事演变成这样,钱家已经彻底陷进了漩涡。
无论哪方胜出,都与自己和钱翘恭的初衷不相吻合。
但,钱家不只是钱肃乐,还有一门老小妇孺,在这个时候做同选择,确实很难。
钱肃乐沉声道:“此时须当机立断,容不得迟疑。这决定我不做,你来做。你是要顺从大哥的意思,还是坚持己见,站在靖海候一边,支持长平公主继续监国甚至登基称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