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觉得我对你好是……为了拍摄?”
南意声音闷闷的:
“不是吗?”
“南枝”讨厌他,常骂他是累赘、拖油瓶。
若不是为了拍摄节目,又怎么会像今天这样,对他笑、跟他说话呢?
这次他不会再上当了。
南枝怔了怔,没有多说什么。
她沉默与南意一起洗漱、换衣。
等睡觉时,南意想也不想就往沙发走。
南枝无奈拉了他一把:
“被子不够。”
南意愣了下:
“我很小一个,可以盖衣服。”
南枝却不由分说捞起他,将他塞到床铺里面。
南意想要爬起来。
南枝又将他摁下去。
如此反复几次。
南枝强硬地压着他的肩膀,睡在外侧,彻底断绝了南意去路。
“好好睡觉。”
母子俩都很瘦弱,1米2的单人床对他们来说够用,却难免会挨得很近。
南意后知后觉回过神来,才发现他的手臂一侧紧紧贴着南枝。
陌生的、香香的味道,从他身边源源不断传来。
南意浑身僵直得像截小木头,手足无措地躺在那儿。
他总是沉默倔强得像头小兽,竖起浑身的刺,守着自己巴掌大的领土。
难得有这样笨拙孩子气的时候。
南枝眼底浮现笑意,隔着被子拍拍他:
“睡吧,一一。”
南意安静了很久很久。
久到南枝以为他已经睡觉了。
忽然。
南意实在没忍住好奇,问:
“一一是谁?”
他被这样叫了一整天,却是这会儿才发出由衷的疑惑。
薄淡月光自一旁的小窗如水般倾泻在南枝身上。
她低垂着睫羽,在眼底投下小片温柔的阴影:
“一一是你的小名。”
独一无二的一,也是唯一的一。
南意年纪小,不懂他对她的意义。
南枝尽量让语气平缓,说道:
“你出生那年,你的太爷爷,也就是我的爷爷去世了,他是我唯一的亲人。那瞬间我觉得天都塌了……还好有你出现。”
黑暗里,南意死死咬住唇,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——
那你为什么讨厌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