缩回的手搓了搓,顿了顿,石榴再次抬起了手。
这一次,掀开了车帘。
一米不到的骡车上,身穿青色衣裳的少年目光熠熠生辉,带着满满的欢喜,灼热至极。
那上辈子好好掩藏着的情意,这辈子是一点不带藏着掖着的了。
石榴被烫得立马缩回了目光,再投回去的目光只落在了那窗上,不敢与其对视。
“范公子。”
范晋看到石榴,眼睛又亮了不少,搓着手指,他找话聊,“石榴姑娘你这是往哪里去的?”
“刚从府城回来。”
“府城啊,之前我去府城考试,听人说府城的一品斋烧鹅很好吃,下次有机会,我请石榴姑娘去吃好不好?”
“一品斋的烧鹅确实挺好吃的,我已经吃过了,范公子可以带家人朋友一起去吃看看。”
“哦...好!上次那本异域志石榴姑娘看着可好?我觉得那上头描绘的滇南比后来的云省更美更有风情,若是有机会,真想去看一看玩一玩呢!”
“确实挺美。”
“是吧?那...有机会一起去看看?”
“这个,再说吧,时候不早了,我家里还等着呢。”石榴礼貌的点点头,随即快速放下了车帘。
遮挡住了那热切的目光,石榴下意识的松了一大口气,惹得拂冬都忍不住偷偷的瞥她。
石榴被她看得不自在,瞪过去,“又偷偷看我做甚?”
拂冬张了张嘴,又忙不迭的摇头,“没。”
她不说,石榴也知道她想什么。
范晋那灼热的目光,又不是傻子,谁能看不明白?
她为何回避当不知道?
只因被人真心喜欢是一件很沉重的事。
她只想找个人合作应付了这一世的爹娘,而后逍遥自在的过自己的日子,潇洒养老,乐意就过继个不错的小辈,将来给她养老送终继承她的家业,不乐意将来自有侄子们给她养老,家业就给侄子们分巴分巴。
人生伴侣这种事,啧,她还真觉得没自己一个人好。
想当年她那父母没结婚前不也是爱得死去活来的?可一结了婚就各种摩擦不断,柴米油盐,鸡毛蒜皮,复杂得很。
以至于那女人生下她连月子都不坐就立马跑人了,她还真得谢谢她没狠心到直接在她还没出生之前就解决了她?
而那个男人不也是转头就走跟着当了甩手掌柜何曾多看过她一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