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若瑾从大堂侧面经过,一路往东院而去。
管家跟在徐若瑾的身旁,无奈道:“自打世子妃回来之后便一声不吭,只在床上躺着,隔了一会儿又吩咐人备了白绫搁在床边,小的实在怕世子妃想不开,所以便命人里里外外的守着,郡主来得正好,您还是好生劝一劝吧。”
徐若瑾点了点头:“我此番前来,是有些事情要问一问她,你放心,她不会有事的。”
管家领着徐若瑾进了正院,院中大夫已经脉完了脉,见了徐若瑾,便上前行礼。
徐若瑾抬了抬手,看了眼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两行清泪却不曾断过的人,转身出了寝屋到了外头。
“你与我说句实话,这世子妃身体如何?”
大夫抹了一把汗,低声道:“如今世子刚刚殁,可是小的诊出了世子妃已有两月身孕,只是因着打击与刺激,加上过度的悲伤,胎像略有不稳,旁的倒是没什么事,郡主放心,小的开些安神静心的补药,再配上安抬药喝着就不事了。”
秋英给了大夫一些银两,叹了叹气:“此事不要声张。”
这自古以来,遗腹子这三个字并不好听,说得更难听些,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克父呢?
徐若瑾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,转身进了内间,秋英忙跟了上去,低声道:“郡主,我家世子妃如今情绪不稳定,您可千万不要刺激她。”
徐若瑾朝里边看了一眼,叹了叹气:“可睡下了?”
“还不曾,只是呆呆的瞧着帐顶,也不说话,也不吃东西,时不时的便会流眼泪。先前与世子爷关系不好的时候,无论世子爷怎么样,世子妃都不像现在这般伤心欲绝的,也就是这两个月,世子妃与世子爷的关系才缓和,奴婢瞧着这二人情深,心里也是高兴的,可是谁料……郡主,您劝劝世子妃吧,她这个样子,奴婢瞧着心都是疼的。”
秋英跟在曹氏的身旁许多年了,与曹氏虽说是主仆,却堪比姐妹。
如今见这世子妃的日子这般艰难,心里也是心疼得紧。
这原就是个苦命的,好不容易盼到了好日子了,可是这才两月不到,说没就没了。
徐若瑾抬步进了寝屋,她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,瞧着躺在床上直掉眼泪的曹氏。
曹氏看了她一眼,躺在床上,一言不发的又将眼睛闭上了。
那眼泪渗进了枕头里,印出一大块湿痕。
徐若瑾取出帕子替他擦了擦眼泪,温声道:“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