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了城中,这一次他依旧大喇喇地住进了刺史府,城中刺史依旧不敢在他面前造次,依旧恭谨,但心细如发的他已经瞧见了对方神情中,那股骨子里的敬畏消失了。
他对这一个人的变化并不在意,一个刺史的态度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中,但是,他却能从中感知到那可能天翻地覆的危险。
女人可以大意,男人却必须小心,尤其是当家做主的男人。
他不想他那庞大的家族,步上草原数百年风云变化中,那些曾经煊赫一时后来跌落尘埃,为奴为婢最后消失在漫漫长河中的悲剧家族的一员。
于是,当暮色渐起,他叫来心腹,
“速去找到耶律休,命他集结五万控鹤军待命。”
“速去找到大公子耶律德,命他立刻带人赶来怀朔城,如果他出不来,一定要派几个心腹前来。”
“此行你二人不要声张,速速去办。”
两名心腹各自带着护卫离去,耶律石坐在房中长长地出了口气。
眼下只有等着了,其余的安排太过重要,外人压根就不敢交付,说不定转手就能把他和耶律家卖了。
只不过,有些时机稍纵即逝,失不再来,若是拖延得久了,恐生变故啊!
想到这儿,他那本就已渐生皱纹的脸上,沟壑更明显了些。
但仿佛老天都在庇佑他一般,正当他忧虑难当时,方才派去找他好大儿耶律德的心腹却去而复返,身后还带了一个人。
瞧见来人,耶律石猛地站起来,“大郎?”
耶律德取下斗篷,也同样面露激动,“父亲!”
耶律石知道这是在外人地盘,也不敢过分激动,强压心绪,小声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耶律德道:“上京事变当日,孩儿正在城外办事,翌日得知变故,不敢归京,一面派人入京回府报了个平安,一面当即带着护卫离了京城,正要寻父亲讨要一个章程。”
“好好好!处置得甚好!”耶律石点了点头,看了一眼一旁的心腹,对方当即识趣出门,和其余护卫一道,为这父子二人在门外警戒。
耶律石看着耶律德,“此间是怀朔城,你可有把握安稳离去?”
耶律德点头,“父亲放心,我随行有三百精锐,只要怀朔刺史不敢公然与我耶律家开战,自保无虞。”
“好。接下来的话,你听好了。”
耶律石招了招手,示意耶律德凑近,直接附在他耳畔,“新帝继位,慕容家宇文家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