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娘和董管事不知从哪个角落搬上来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箱子,未待恒帘开口,只见钟大娘训练有素地挨着发放纸条和软管笔。
显金眸光毫无波澜地看向恒帘,最后确定一遍,“得票高者,就被送去参选?恒老板,您确定吗?”
恒帘有点诧异于显金充足的准备,在心里默默过了一遍,自觉所有窟窿都被堵上了,这才点点头。
显金方抬手,“那诸位老板,就请落墨吧。”
这民主与集中来得太突然了。
老板们面面相觑一番,这才回过神来,见有人低头动笔后将纸张折成小方块塞入木箱子里,方齐刷刷地如梦初醒般低头写字。
强老板没动。
显金目光投射过去。
强老板理直气壮,“您又忘了我不会写字了!”
显金一怂:实在对不起,您的文盲程度竟然超越了狗爷,确实让人大吃一惊,然后不敢置信
显金温声道,“空心圆圈是‘鹤临大魏’,实心圆圈是.”
显金一时不知该如何定义那卷纸,说重了又怕伤了那卷纸的自尊心。
显金含含糊糊,“实心圆圈就那黄的那个.”
强老板懂了,大笔一挥在纸上连画八个空心圆圈。
恒帘背着手站于显金下首,面容多了几分笃定从容:先前便有九家十家或是依附于恒记、或是被他言语蛊惑的小作坊,冲到陈家要说法,这把已经把陈家得罪狠了,自然不可能再自投罗网;另,柳记云记这两家稍大的纸行,未必就和陈家齐心,把贺显金搞下去,局势一乱,枭雄才有机会。
加加减减,十九张票,他稳稳地攥着十二、三张在手。
更别提,还有些要和恒记做长期生意的庄户、下游.
贺显金这丫头做生意不爱讲人情,年终年初买卖原料的庄头并不固定,若今年出的稻草不好,明年她铁定不定你家的了。
这样做生意,铁拥趸必定没有讲人情的恒记多。
照数量看,他稳赢。
恒帘顿时胸有成竹。
所有老板陆陆续续写完投箱。
排到最后三位老板时,显金将木箱口子一把盖住,面容平和,语气却不容置疑,“这几位老板,既拿了我的遣散银子,便可买断出的工与钱,还有什么立场为贡纸角逐投票?”
恒帘猛然回眸,瞳孔兀地缩放!
先头放银子,原是在这儿等着呢!
拿了银子,就意味着赞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