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府尹没在,听那侍读的意思,陈记自然是首选,但白记有个府丞大人背书,也并非毫无一战之力。
「功夫要做在前面。」熊知府耐下性子,告诉显金做人做事,「生意场如考场,平日文章写得再好,若下场考试时脑子懵了圈,胡写乱写一通,又有什么用?这就是一把子买卖的事,轮你素日东西卖得再出彩、口碑再好,真要官府来选,谁会在乎‘平民百姓更喜欢什么?」
「那王学政是礼部下来的,根子不在南直隶,他若起了轴劲儿,未必不敢和府丞斗一斗。你们家二郎如今不是在应天府潜心读书吗?二郎明年春闱不仅宣城府寄予厚望,我相信整个南直隶都期盼他捧个前三甲回来。」
熊知府正经两榜出身,对于科举、官场这一套,他不去做,不代表他不懂,「叫二郎主动提礼包与酒找上王学政,我给他作保,让他递两篇文章、认个老师,你们陈家不比做小妾娘家的白家来得亲近?」
徒弟如半子,天地君亲师。
这个时代,师徒关系是非常紧密的联系。
诛九族的第九族,就是师徒。
显金抿抿唇。
如果又能给希望之星拉关系,又能帮陈家揽业务,瞿老夫人一定双手双脚赞同。
但,显金不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个性。
如果王学政,不愿意帮忙怎么办?
如果王学政拗不过府丞怎么办?
更何况,陈笺方先拜入乔师门下,如今乔师被押囹圄,他却重新认师,这...这恐怕并非文人毕生所求之风骨吧?
显未直接回答答应还是不答应,低头默了默,再抬头时,连问三个问题,「照您的预估,今年南直隶下场秋闱的秀才约莫几何?批卷子有几个步骤?您能搞到以往秋闱、春闱会试所用的纸张吗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