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他的话,已到了嘴边,却像是被浆糊封住、被钩子钩住,无法畅快开口。
这次,他想问问显金怎样看待婚姻。
显金却回之以平稳的呼吸,和...从嘴角下落的口水。
陈笺方认命似的,从怀中掏出另一条蚕丝巾帕轻轻擦拭干净,目光落在了显金张开的唇上。
少女的唇,是粉红的、弹润的、水灵的。
陈笺方入神般看了许久,终是艰难地移开眼神,显金的话尚且在耳边,「...你若真喜欢就努力进陈记,努力拿到两条杠跟她平起平坐...」
现在的他,根本不堪一击。
祖母轻飘飘的任何决定,都有可能将这份美好的喜爱变成恐惧的牢笼。
陈笺方闭眸仰头,将后背轻轻靠在内壁。
等等吧。
再等等吧。
一连两日,显金捞无好纸的战绩,尚且无人能破。
事实证明,搞封建迷信是没用的。
拜再多蔡伦祖师爷,供上一桌满汉全席,都打动不了他老人家。
显金情绪非常焦灼。
与其
说焦灼,不如说烦躁加低落。
陈笺方每日晚上都来陪,显金下训的时间却越来越晚,说的话却越来越少,陈笺方在棚户里的陪伴和骡车上的同行,大多都在沉默与思考中度过。
显金整个人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,有种孙悟空难逃五指山的无力感。
不是她不够努力。
是她,真的,真的,真的,不知道怎么解决了。
心态无法调和。
就算她的副手是经验丰富又技艺超群的周二狗,也无济于事。
捞纸,只有两下。
两下下水,能成则成,不能成则洗去重来。.
每一分力,每一个角度都决定了这一次的捞纸是否有效。
显金情绪越来越焦灼,集训的新人不敢靠近,只有钟大娘顶着压力来安慰她,给她带了一大杯桃子茶和四色糕点,显金反手抱住钟大娘,将头埋在小姐姐的肩窝里,隔了许久才抬起来,「没事...没事——」
钟大娘有些心疼,怎么可能没事?她的肩膀湿了好大一片啊!
「就算不行,难道就不能做掌柜了?」钟大娘愤愤不平,「每一个制笔的,难道就都写一手好字?每一个做刺绣的,难道就都能制一身衣裳了?你懂纸,懂算账,懂做生意,难道还不够!」
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