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的石面上,发尾因风拂来,打了弯。
天上云卷云舒,变化多端,也不知何时飘到了别的地方,再看下方,言一色在巨石上睡着了。
小话本盖在脸上,两手在腹部交握,乖的不能再乖。
迟聿在一株桃树上望了她许久,目不转睛,但又克制着自己视线的存在感,他不想给言一色被人“偷窥”的不舒服感觉。
他飞身下来,一袭墨袍翻飞,尊贵如天神,暗红的凤眸凛冽,与生俱来的睥睨冷漠,唯我独尊,无形中拒人与千里之外。
但走到言一色身边时,眼角眉梢都氤氲着柔情,掩饰不住,且亘古不变。
迟聿在她睡着的巨石边坐下,背靠着冰凉的一个侧面,一腿平伸,一腿屈起,线条冷峻的手腕随意搭在膝头,微微眯起摄人的凤眸,姿态慵懒散漫,轻狂肆意。
他很安心,因为离言一色近。
兔兔从远处蹦跳着过来,咬着一嘴桃花枝,欢欢喜喜放在言一色脸边,长耳朵抖了抖,金色眼睛眨了眨,似是很兴奋于自己的杰作。
迟聿看了一眼,觉得花美人更美,冷锐的唇角牵起弧度,因为人是他的,所以此刻心里蔓延出难以言说的满足。
他怕兔兔吵醒言一色,伸手将它抱了回来,感受着她舒爽明媚的气息,双眸渐渐阖上。
……
迟聿猛然惊醒,是因为一股莫名的腥味。
两眼刷地睁开,若沉睡千年的上古宝剑一朝出鞘,凶煞寒气四溢,震颤天地。
言一色明丽染笑的眉眼映入眼帘,他眸光一紧。
她手中倒拎着一尾鱼,正悬在他鼻梁上方,时不时扑腾两下,抖落凉丝丝的水。
言一色眉头皱起,甩了几下手中的鱼,故作遗憾地开口,“醒了?真可惜,这鱼也没用了……”
说着,手腕一扭,滑不溜溜的鱼儿被抛进了溪水中。
迟聿眼中只有言一色一人,听她提及,才意识到那条鱼的存在,却是在它消失的时候。
他将她的话又在心底过了一遍,才明白过来要如何回应,“你想用它干什么?”
言一色一手抱着兔兔,站了起来,居高临下地斜睨他一眼,皮笑肉不笑道,“打扰你的美梦啊!怎么样?闻到鱼腥味后,是不是美梦转噩梦了?”
她语气随意,稀松平常,仿佛她从未生过他的气,要他千般万般哄,才能看他一眼。
迟聿一时有些恍惚,以为眼前发生的,才是他做的美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