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处,实体般的雪雾腾起又落下。
他见到山岭抖落久滞的冬衣,在阳光下露出锋锐的棱线。
······
洪范没有马上离开结虬山。
裘敬安一生钻研掌法,着实有些东西。
刚刚命中洪范肩头的一掌,配合阴柔内劲,将中府穴附近的经脉打断。
这种伤势不能拖着。
洪范迅速下山,找到之前那个洞穴。
不一会儿,刚回来没睡多久的棕熊又哀嚎着奔了出去。
洪范端坐洞内,仔细行功梳理伤势,确保不再恶化。
然后待真气恢复,他才启程往第三处去。
自行云观往北六百里,是伯阳城段家庄地界。
洪范抵达时刚到午时。
山谷间没有雪。
伯阳城比西京地理上更南,又夹在两山之中,是以早早地拥抱了春天。
距离洪范上次进食,已隔了十二个时辰。
他不得不吃点什么了。
在林中兜了半圈,洪范逮住一头獐子,不用调料,以炎流烤着吃了半只。
武者食量很大,也很耐饿。
洪范本来是打算吃结虬山里的那头熊。
但一是借了人家的洞,二又不想带着一肚子肉食飞翔徒增消耗,最后才作罢。
獐子肉略有腥臊。
这让洪范越发焦躁。
他意识到自己出了纰漏。
盛怒驱使下,洪范一拳打爆了裘敬安的脑袋,以至于没法拷问一句敖家三人的去向。
他向来不犯这种错。
于是洪范强迫自己耐下性子打坐,直到戌时正(晚上八点)才出了林子。
此时,冲脉已打通至八成半。
立足山腰,他投出视线。
山林沉沉。
长夜横压如幕。
唯有谷中庄子以灯火烧开一角。
洪范往灯火处行去,听到风中极深处传来缥缈的鸣音,好似群山在呜咽。
黑暗竟有了重量。
喘息有些费力。
虽然不愿意承认,但洪范知道自己很疲惫。
不只是肉体,更多是心灵。
元宵节以来十几日,他都没有好好睡过觉。
剧烈的情绪波动更是损耗心神。
段家庄就在眼前了。
依稀可见提着灯笼的青壮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