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紫在图书馆一直呆到傍晚。
她查了一些与赌博相关的法律案例资料,也特意查了查香海市的历史渊源,国内博彩业的起起伏伏,还有个人对企业的索赔案例,杂七杂八一堆堆的书本资料。
一天下来看不完,就逐一记录下书籍编号,准备回家后登陆图书馆在线客户端系统,再继续阅读。
控方的策略应该基于两点:一是赌博多么恶,二是孙维的家属多么苦。
前者使人同仇敌忾,后者引人同情怜悯。
所以控方一定会让孙维的妻子出庭,大打苦情牌。
那孙维的女儿呢?……不,孙维的女儿只有5岁,对一个5岁的女孩进行交叉询问,绝对会引起陪审团的反感。
慕紫凝神思索,基于对未成年人的保护,她觉得法官应该不会同意让五岁孩童接受询问。
那么,控方手里还剩下哪些牌?
正思考着,眼前投下阴影,慕紫抬头看,见廖丽琴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面前。
廖丽琴手里也捧着几本书,像是来图书馆查阅资料的。
她的目光落在慕紫手边一摞书上,见书名里包含了赌博字眼,面上流露出冷然的淡笑:“为恶徒辩护的滋味如何?”
慕紫垂眸,看了眼手边的书,又看看手里正在记录的书籍编号,一时沉默无言。
以大众视角来看,慕容承确实是名副其实的恶徒。
她抬头,再次看向廖丽琴:“你呢?站在正义的位置上,滋味一定很好吧?”
廖丽琴微怔。
“我也喜欢正义一方,如果可以的话,我希望自己永远都处于正义的那一方。”慕紫说道,“这样一来,我就可以毫无压力的去谴责对方、申讨对方,如若对方反击,我可以高举正义的旗帜,就像得到一面豁免的盾牌,既可以挡住对方的攻击,也可以遮掩自己的胆怯、丑陋、卑鄙……一切恶行。”
慕紫勾起唇角,笑容冷淡:“但是很可惜,正义是奢侈的,没有人能永远站在那个位置。大多数人的做法是假想一个道德制高点,然后在攻击他人的同时获得自我满足,就像现在的你一样。”
廖丽琴的脸色沉下去,唇线紧绷。
慕紫不再理会她,收拾桌案上的书籍,一本本放回书架。
她不是圣人。
她是个人。只要是人,就会有自己想要维护的对象。
哪怕慕容承是个恶徒,可他们是夫妻,夫妻就该共同承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