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缪的反应,恍若不知,他面色平静地看着钱缪。
“先生,你若是喜欢现在的生活,那就安心的在此教书吧,其实能传经布道,把一身所学传下去,对您来讲,未必不是一件幸事……”
钱缪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。
“我不是……”
翼的目光很平静,声音也很平静。
“先生,您的心气也已经破了,与其内心犹豫痛苦,不如与那位一样,在此安心教授学生,度此余生——这个学堂,是一件好事,有利于天下人,您无需纠结……”
说到这里,翼语气顿了顿,似乎是在强调。
“我心中没有任何鄙视先生的意思,觉得先生现在的选择没错,生活的状态也挺好的,没必要觉得内心不安……”
说着,翼目光平静地环顾着周围巍峨的宫殿。
“燕国早已经亡了,世间早已经没有了山东六国,以后也不会有再有,大秦有那位皇太孙,乱不起来的,我们——没机会的……”
说到这里,他倒退两步,冲着钱缪深深一礼。
“此间已无需我在,先生珍重,翼就此拜别……”
说完,翼转身就走。
钱缪不由神色愕然,在后面急声问道。
“翼先生,您意欲何往——”
说到这里,他有些底气不足地喊道。
“何不留下来……”
翼摆了摆手,脚步未停。
“总得有人,为过去做点什么,先生珍重,就此别过了……”
钱缪看着翼飘然而去的背影,欲言又止,终究还是有些颓然地放下空中的手臂,叹了一口气,有些失魂落魄地往自己住处走去。
一路上,遇到几位同样在此教学的先生打招呼,都没有多少应付的心思,引来不少人诧异的目光。
但大家本来就不熟,故而懒得有人深究。
……
今日事务有点多。
先是会稽郡那边的修渠圩田的进度,以及今春垦荒的进展情况,以及江南诸郡世家豪门的反应,中间还夹杂着一封江陵府总督熊心,请求卸任总督,回咸阳任职的奏疏。
这已经是最近熊心的第二次恳请了,赵郢扫了一眼,就给扔到了一边。
留中不发。
江陵府乃是故楚重地,暂时还离不开这位故楚的王孙。
总得给楚地的百姓,找个情感的宣泄口不是——这个时候,没有谁比熊心这位故楚王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