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兢兢跪伏在地的张氏兄弟,冷冷道。
“渠郡守,这是何意?”
渠复脸上适时地浮现出一丝惭愧的色彩。
“是微臣失察,不知道姜郡守竟然敢背着我,私下里强行推广新稻,不顾百姓已经种下庄稼的实情,反而逼迫百姓,铲除庄稼进行改种……”
赵郢不由深吸了一口气,强行平复着自己的心情。
他如今是皇长孙,不是游侠儿,也不是以暴制暴的墨家学徒,他不能贪图痛快,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。
渠复面色不变。
“等我欲拿下此贼当场问罪的时候,发现此贼已经畏罪自杀……”
说完,又指了指后面的张家兄弟。
“姜郡丞生前,立功心切,在改种新稻,推行朝廷政令的时候,对治下官吏,措辞严厉,罪责在先。臣治下之民,张氏兄弟为了护住自家水田,勾结姜郡丞,把自家应该承担的田亩数,又转嫁给了寻常的百姓……”
说到这里,渠复深吸了一口气,伸出双手,摘下了自己的帽子。
“是臣失察,请殿下治罪……”
赵郢:……
他虽然有代始皇帝巡游之责,但姜郡丞已死,死无对证,他还真不能拿眼前这个渠复怎么样。
在始皇帝身边待的久了,他明白,有时候,对普通百姓来讲,交代比事实更为重要。
“渠郡守不必如此——”
赵郢上前,亲自搀扶起渠复。
“郡守事务繁忙,自然不可能事必躬亲,偶有害群之马,背着你做出一些错事,也在情理之中——如果非要治罪,那孤就罚你戴罪立功吧……”
说到这里,赵郢眼中闪过一丝严厉之色。
“逼迫百姓,改种新稻之策,必须马上改正,已经造成的损失,你必须想办法补偿给百姓——明天新稻的推广,必须顺其自然,任由百姓选择……”
渠复连连点头。
“这是当然,臣回头这就亲自督办此事……”
赵郢点了点头,目光越过渠复,看向跪伏在地的张氏兄弟,声音有些发冷。
“张氏兄弟,打杀筐之事,必须有一个交代。”
说到这里,赵郢乜斜着眼睛,瞥了一眼躬身而立的渠复。
“孤不希望,再有什么人,畏罪自杀……”
渠复闻言,不由激灵灵出了一身冷汗。
连道不敢。
赵郢点了点头,若有所指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