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平便凑上去问道:“请问您是张耀宗教授吗?”
老者站住,朝肖正平上下打量了一遍。
“你是?”
老者没有回答,算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。
“哦,我叫肖正平,我的爱人在学校里念夜校,是她向我推荐您的。”
八十年代,正值我国学术百废待兴的时期,压抑多年的求学热情集中爆发,虽然有不少人没能挤上大学的独木桥从而选择夜校等手段,可这样的人放在全社会还是算少数。
于是听闻面前这位年轻人的爱人在读夜校时,张耀宗看待肖正平的眼色多了几许赞赏。
“你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张耀宗一边说着话,一边朝办公室里面伸了伸手,示意肖正平进去。
办公室里还有旁人,肖正平也不在意,在张耀宗指着的位子坐下后,他直言道:“是这样,我是泉山市石德县人,我在我们家乡继承了一家百年老字号的酒坊,这家酒坊始建于民国年间,期间虽然修葺过,但还是保留了大部分当年的风格。现在我们县因为修水坝搞移民安置,安置小区刚好把酒坊划了进去。我是不愿意看见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就这么给拆了,所以跟县里据理力争,但是县里不听。这不没办法,我就~~”
“你就想把酒坊弄成文物,如果酒坊成了文物,谁都不敢去拆了,对吧?”张耀宗打断肖正平说道。
说完,张耀宗颇为赞赏地点了点肖正平,“你这个年轻人,想法还挺独特的。”
肖正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,“您过奖了,其实我这也是被逼出来的,没办法了我才想到这一招。”
这时,办公室里另外一个稍微年轻点的戴着眼镜的人说道:“这些年地方政府大搞建设,毁了不少人文古迹,到头来跟当年XXX有什么区别!”
这人说话带着一股气,听上去他很恼火这样的事情。
张耀宗也感叹道:“是啊!急功近利又一手遮天,到头来损失的还是国家。”
肖正平听着两人谈经论道,有点儿不耐烦,“那张教授,这件事儿~~”
谁知道张耀宗却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,“小肖同志,你的想法是好的,不过你得明白把一件事物列为文物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,这需要多方考察,还得经过审批,不仅费时费力,到最后结果可能还不能如你所愿。”
稍微年轻一点儿的那人也说道:“这几年我们也接触过几件类似的案例,但是最后考察下来,几乎都审批不下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