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之一跳,继而用阴翳的眼神环顾四周,打量众人的神情。但大家都是政坛上处事数十年的老人,城府极深,面上没有丝毫神情变化。但陈冲又怎能不明白他们心中所想:尚书台是确认施政总纲的地方,如果施政的总纲都不能确认,转交到朝会上辩论,那必然会变为一场漫无止境且毫无意义的争吵罢了。孟达出此言论,说白了就是反对陈冲,但又不想直接表态罢了。而剩下的人一言不发,显然是既不愿意得罪陈冲,也不想支持陈冲的决议。
好在入台之前,陈冲已经做好了打算。他深知这些人没有真正能反对自己的理由,只要强硬逼迫他们表态,总还是能通过决议的。
正当他准备继续主持时,一旁的钟繇突然咳了两声,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。他转过头来,对陈冲缓缓道:“庭坚,你说的那些事确实不无道理,不过却不是眼下的当务之急,至少急不在一时。眼下我们来此议事,首先是要讨论一件急事,刻不容缓的急事,也是事关千秋的大事。”
陈冲盯着钟繇看了片刻,字句问道:“却不知元常所言何事?”
钟繇答道:“此言虽非臣子所言,但为社稷宗庙考虑,我不得不言。国家立储一事,已经刻不容缓了!”
话音刚落,陈冲几乎不敢置信,他仿佛重新认识了钟繇一般,不自觉挺直腰背双手握拳,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这位多年好友。但官场讲体面胜于讲人情,此时纵使胸中有万千波涛汹涌,他也必须强制压制下去。
天子虽说重病,但到底还年轻,也就三十岁而已,他身体虽然虚弱,但也称不上绝症,只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,恢复的可能性很高。可在这个时候,钟繇身为国丈,却突然说要立储。立谁为储?天子唯一的皇子已经夭折,根本就没有合适的继承人。且这本不合情理,孝桓皇帝无子,也无意立储,陈藩等人再多不甘,也只能遵从旨意,等其驾崩后再册立新君。而眼下刘燮同样未下旨意,钟繇此时却提出立储,根本就是荒谬的。
而陈冲也不难猜出,钟繇此时敢提出这件事,势必是得到了勋贵的支持,也得到了太后刘笳的支持,恐怕此前也对天子暗示过了。难怪阿鉴如此沮丧!陈冲轻吐了一口气,反复思量该如何应对此事,眼神则是看向了一旁的关羽,两人一个对视,都心领神会,打算先等钟繇把话说完,再设法进行反击。
钟繇继续说道:“虽说陛下年纪尚轻,但毕竟没有子嗣,朝中对此忧心已久。如今光姬不幸,以致后位空悬,更无所出。眼下遭逢大败,所谓赤县观望,南北狐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