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麴光回到剧阳,已是四月中旬,万物疯长的时节。麴义早早就得到了他回来的消息,但很多事并不能在信上书写,故而他也不知面谈结果,只能在府中等待。
到了府上后,麴光还没喝口水,当即就得到麴义召见,在麴府的私房内。甫一进门,脱了鞋,麴光就闻到一阵香气,原来房中已经摆了两桌宴席,桉上珍馐美酒齐备,而麴义已经端坐在主席上,拿着银箸看他,见面就问道:“司隶校尉怎么说?”
麴光喝了口水,对麴义详细地论述此行的所见所闻,以及和陈冲面谈的详细情形。他自觉虽不能讨得都督一职,但能让麴义入中朝为三公,也算得上是功德圆满了。不料麴义听罢,银箸竟坠落于地,而他丝毫不顾,前倾着身子问道:“陈冲不肯给我都督之职,反而要我入京做太尉?”
看见麴义如此失态,是麴光万万没有意料到的,他打量了麴义片刻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去京中做三公,莫非大人不满意吗?陈使君特意和我说了,大人去京中,可以做他的副手哩!”
谁知麴义嗤笑了一声,反说道:“你哪里懂,这是什么年头了?”不待麴光回答,他自顾自地说道:“如果是光和年间,让我做个太尉,那自然是天大的喜事,我何必求什么都督?给自己找罪受吗?可眼下国家分裂,群雄并起,正是武人建功立业的良机,我去做太尉,好听点是辅左陈冲,实际上不过是自绝前途罢了!”
最后他已变成喃喃自语,说道:“对,我是山中之虎,苍海游鱼,怎能入京为官,做一只守户之犬?这就是自绝前程啊!还不如就像眼前这般,自领一师,说不得以后还能立功!”
麴光听到这里,才明白族长的志向,原来他并不想做匡扶汉室的窦融,而想做自成一国的韩信啊!这让他不禁背嵴发凉,忍不住劝道:“大人虽有此志,可陈使君恐怕已经下令了,大人若推辞此职,陈使君将怎么看大人啊?!”
这也说到了麴义心上,他犹豫了一会,还是摇头说:“还是得推,到时候我就说,我一介粗人,只知拼杀,并不知如何辅左,别人只会夸我高节,他还能学董卓,硬拿着斫刀逼我入京吗?”
他说到这,又想了想,拍着掌对麴光说:“况且,我和霸府的法从事也算是熟识,大不了通过他,向大将军求点情,帮我推一推,也就过去了。”
麴义说得法从事,正是霸府的军师中郎将法正。自从入霸府以来,法正一直为刘备出谋划策,因其屡建功勋,又与刘备性情相投,故而位在霸府其余从事之上,无论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