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月初三的时候,刘备在晋阳集结上党、太原、西河、河东、雁门、定襄、上郡、河东、弘农九郡郡兵,加之鲜卑、匈奴义从共九万兵马,自平城出发。
此行的目的虽是为公孙瓒解围,可刘备并未急于东行。此次出兵,刘备的战线拉得太长,沿路不只要面对袁绍一州,还要考虑北面的轲比能,东面的蹋顿,稍有不慎,便会落得一个退路断绝,三面受围的困境。从大局上而言,此战对刘备的考验远甚于公孙瓒。
好在段煨临机应变,已在战前临时夺下高柳、马城、宁县、广宁等燕山要地,并且夺下居庸关这一幽州的北大门。故而刘备便在马城稍驻,一面修缮工事防御鲜卑,一面与袁绍去信劝其南归。
其信由孙乾代写,其文如下:
“夫牧伯者,国之重臣也。先帝以九州丧乱,干戈连岁,地烂民焦,唯行殊事。于三州设牧伯,令贤人守之,以望守御一方,休息黎苦。原冀州牧韩馥,缊德深粹,履行高洁,忠肃在公,虑不在私,故受重任,弘济河北。君以高门之名,行卑鄙之事,携武自重,奋私侵逼,乃得节杖,忠臣丧于裁刀,祸乱起于河北,岂无负先帝之意,太傅之英?”
“朝廷虽知韩公屈枉,然时值凉乱,关西颓唐。以君四世之遗泽,十载之贤望,姑且勉之,委君州牧之职,心腹之任,尔来四载有余。后以赵司徒东巡,解两州之斗,平河北之乱,所图者何哉?无非复弥民生,尽思定之能,防安危之变也。”
“今君兴军北上,结国家之敌,攻社稷之臣,无异于卢绾、卢芳之行也。天子朝野得闻,深为失望,故令我领北地老战之精兵,合十万锋锐之众,东征两胡。须知凉州丧乱,一战而平,袁术猖獗,遁于南山,临淄称制,朝不保夕。此三者皆称雄于一时,据数州之地,今皆残喘,可知王师堂堂,非逆命所能当之。”
“然命无长期,人非金石。兵非善事,不可妄起,生死骤起,不可复得。又念河北民生,中土安宁,残戮旦生,唯有骨殖。故而存先和之想,若君解围南归,还复治邺。未尝不可轻责,留以方伯之责,佐命兴化。”
信件由使者带过去后,刘备加紧安排北线防务。他先以王凌领三千人屯高柳,重建护乌桓中郎将府,招募代郡、上谷乌桓。又命卫翄领五千人屯马城,刘密领三千人屯宁县,高准三千人屯广宁,由张飞率六千兵马坐镇沮阳总领诸将,以保护粮草辎重东运。鲜卑人的游骑每日到山林间打探,经常能见到辎重车马在山道间穿行而过,车马上满满当当的麦面粟米令他们艳羡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