续说:“况且朝廷与州府,本是同根同生,同存同亡,若是朝廷为叛军所倾覆,再以朝廷之名发兵,进图州郡,使君将何以自处?”
两问之下,段煨表出主战言论,这令刘备振奋不已,击掌赞赏道:“段君无愧英豪,言语正中我心!发兵一事无可置疑,纵使是凉人有百万天兵,我等匡扶汉室,也义不容辞!”
话虽如此,但雁门从事虞翻却不敢苟同,他提出疑问道:“可兵法有云,见其虚则进,见其实则止。又云,勿以三军为众而轻敌,勿以受命为重而必死,勿以身贵而贱人,勿以独见而违众,勿以辩说为必然。
如今我军即为军寡,受命且重,如若发兵,又要舍地利而逐敌之后,兵家大忌,我等尽犯,岂能料其胜者?大败而回,兵士死伤,又有何面目以见乡老,将军有心,可对此却不可不深思啊!”
虞翻此语也是持重之言,刘备本想反驳,说为国尽忠,虽死何憾?但话到嘴边,却又觉得虚伪,便又咽了回去。这时候,陈冲站起来说:“仲翔,你说的确有道理,却不可取。”
虞翻抬头看陈冲,见他神态庄重,眼神明明落在自己身上,却又仿佛在更远方,他不由低头道:“还请老师指教。”
陈冲环视一周,慢慢说:“此战确实成败难料,但须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,当年南容(傅燮)以数百之军守冀县,围城者何止十倍?但他宁死不走,以身殉国。南容岂非智者?是以护国安危,但尽所能,固有一线之望,也绝不能轻言放弃。屈子亦有言,亦余心之所向兮,虽九死其尤未悔。南容正是屈子一样的人物,而我等又岂能落后呢?”
“如今董卓暴毙,凉人云集关中,势要与人一决生死,其势虽大,却也是我等恢复朝纲的大好时机,如若错过今日,下一次恢复朝廷,又要等待何时?天下已经征战数载,此时不战,分崩日久,国家瓦解之势岂能止之!为天下苍生计,为后世百年计,我等若坐而视之,非止是一时之失望,亦是社稷崩阙之罪人。岂可为乎?”
说到此处,府中幕僚无不胸潮澎湃。尤其是傅燮之子傅干,如今他已年满十八,这些年随大军南征北战,多有智名。此时听闻陈冲如此夸赞生父,他当即击节说:“国家养士,正待今日!合当击之!”
徐庶也出言说:“孔曰成仁,孟曰取义,虽千万人吾往矣!老师所言盛哉!”
虞翻见此情景,不由动容道:“若如老师所言,则人心可战,翻请从之。”虞翻向来以持重与直谏著称,州府中人见他也赞同,心中的怯意也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