甫嵩,不觉生出敬慕之情,但顾及自身身份,只能开口说:“车骑有何话要对太师说吗?”
皇甫嵩与董旻共事一年,知道董旻为人沉闷,能先问已是不易,便对他微微一笑,将桌案上的两封信件拿出一封,对他说:“这一封是转交给天子的,都是老臣的肺腑之言,还望叔颖你转交。”
又将另一封转交给田景说:“我对太师想说的话,都在信里了,请君收好。”
“是。”田景答话后,立刻恭恭敬敬地立身接过。
他们本以为皇甫嵩还有些遗言要为自己申辩,都屏息等待。哪知皇甫嵩并无此意,也不想多说什么了,他抽出腰间的短刀,在灯下仔细观察寒光闪闪的刀刃,然后把刀放在案上,他将皮裘脱去,露出白色的武服,在座的人才恍然发觉,原来皇甫嵩是这样一个威严的美男子。
他拿起刀,三人注目着,心不觉提了起来。看他拿刀的手,平常稳重,没有一丝抖动,都在心里暗暗佩服。但心中也都不由悲痛地想到,皇甫嵩今年才五十出头,军政娴熟,颇得军心,天下深为之惧,如果为太师出力,岂不比李傕郭汜等人强许多倍?
可惜,皇甫嵩一死,不仅损失人才,而且也不知会在朝堂上掀起多大的波澜。李儒想到这,见他手中短刀闪烁冷光,心中感叹世事无常,一代人杰顷刻间就将化作冰冷的尸体,更加无比难过。
皇甫嵩将刀尖反转,提到胸口,停了一下。此时阖府上下,静谧无声,只听得顺着屋檐滴滴答答不断坠落的雨点声。
他留下最后的遗言:“令天下瓦解,四海不能一者,我之罪过也。”
言罢,双手用力,用刀尖直刺入心,直没刀柄。但没有完全刺中心窝,气息尚存。他用尽生平最后的气力,将刀柄一绞,血水立刻流满了衣襟,身子也软了下去,侧倒在席子上,口中涌出股股鲜血,双脚仍在抽搐。
田景见状,霍然起身,就要将他的头砍下来。李儒眼疾,伸手拦住他,喝道:“车骑国家重臣,非比常人,不可以造次!”
转眼再看皇甫嵩,手脚仍微动了几下,渐渐停了下来。
三人立刻朝皇甫嵩的尸体躬身一拜,然后急转披衣出来,穿了皮靴戴上斗笠,走入冰冷雨夜中的庭院,皇甫坚寿站在庭院口,正仰头看着天幕,雨水淋满了他的脸,分不清他眼眶中有没有泪水。
李儒上前,对他叮嘱道:“明日你上书朝廷,就说车骑淋雨偶感风寒,请假休沐,三月之后,太师自会派人厚葬车骑。切记,不要发丧!否则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