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主动告密,自然是知无不言,还有何可问?"
皇甫嵩不答,他派人去招马岑来,结果回报说,马岑已两日未来宫中了。皇甫嵩心中暗叫糟糕,急忙又遣人去他家中寻找,也未能找到马岑。皇甫嵩得知这个结果后,默然片刻,对董旻说道:"叔颖,此事就不要继续追查了,再查下去,不仅徒劳,反会令西京大乱,如今情形,西京已不能再乱了。"他语气平淡,言语却坚硬如铁,董旻不敢有半分反驳。
接下来,在皇甫嵩建议下,董旻自领卫尉之事,又再次裁换宫省禁军,与天子每日更换行宫,居无定地,如此下来,无论劫帝案幕后有何人,短时间内也无可奈何了。
处理完宫中事宜后,已是十八日夜里,皇甫嵩打算在宫房中暂歇一晚,次日卯时赴任临晋。公孙瓒自到达蒲坂后,流民接连附庸,壮大到近十万人,声势浩大,段煨军中又多感染疫病,一时间告急的牒报堆积成山,皇甫嵩也知不能再有所拖延。
但他刚刚躺下未多久,便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。
皇甫嵩心中一动,他掀起寒衾,悄声趴在地上,聆听门外仍有守卫巡岗的脚步声,这才放下心来,问门口人说:"何人?有何事找我?"
那声音非常熟悉,他说:"义真,是我。"皇甫嵩听出来人是尚书令王允,他赶紧披了袍衣开门,把他迎进来,边打火点灯边同他笑谈说:"都这般晚了,子师你还不歇息?"
尚书令王允身披火红狐裘,头顶进贤冠,手握一封信笺,显然刚从尚书台出来,他坐上马扎,对皇甫嵩说:"如今朝局这般紧张,我哪能歇息呢?尚书台诸事堆积难定,我作为尚书令,责无旁贷。"
他不等皇甫嵩开口,先问他说:"义真你今日可有面圣,天子病情如何?"
皇甫嵩正坐王允对面,谈说:"天子精神尚好,我看不日便能痊愈。"他不愿在这个问题多谈,直接问王允来意,王允沉吟片刻,将手上信笺交予皇甫嵩,说:"这是封贵人来信,事关重要,我故此前来问你的建议。"
接过信笺,皇甫嵩面露疑惑,他拆开信笺,先看书信开头,却是"伯安"二字,这令他陡然起身,望向王允,王允不等他出声,先劝他说:"义真,你先看完再说罢!"
皇甫嵩注视他良久,才缓缓将视线收回信笺上,他细细看了两遍,而后将信纸投入烛火中,看纸张蜷缩着燃成点点灰烬,皇甫嵩对王允说道:"子师,今日之事便当从未发生,你不过是前来探友,我不过是偶尔一叙,更无他事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