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好睡,吃饱喝足了,我们自己在殿里了断!何必再让那些党人甩着鞭子侮辱我们。”
常侍们都说好,便在大殿中各行其是。张让再看天子与陈留王,对他们流泪说:“老身因先帝看重,方才有今日富贵,便不敢不为汉室尽自己心力,但连累天子与陈留王,确有臣等的过错,还望陛下与殿下,念在先帝的情面,莫要怪罪臣等。”说罢,他去了长乐宫的中厨,自己用斫刀砍些柴火,杀了一只乳豚,细细剁成臊子,亲手为二人做了两碗肉糜,自己则在一旁喝着汤水。
天子与太后分别,也不知如何言语,接过肉糜,却又在殿上发呆。陈留王则淡然吃完,放下碗筷,正襟危坐对张让说:“大母生前惧怕太后,在宫东角的石林里修过土道,可以直接走到城外,诸位要想活命,便从那里逃出去罢。”
张让大为惊讶,他带人去石林中查看,果然有一条土道,他顿生欢喜,回来跟老友们说:“还是有一条生路,不要迟疑,我们走罢!”说完他们便回到殿中,要带着陈留王与天子离开,陈留王抬着眼睛,对张让缓缓道:“你带着我们,走不快,也活不了,还是自己跑罢。”
张让苦笑道:“殿下莫要如此。臣若将陛下与殿下留给党人,国家将坠于九泉之下,皇家威严,不能有臣子染指,臣等残缺之人,亲族已亡,殿下便是臣等至亲,还望殿下随臣而去,若要留下,臣等也只能徒然惶恐罢了。”
这番话说动了陈留王,他们便稍等天暗,即没通知宫中公卿,也未携带印玺,只带了最亲近的十来个侍卫,潜入土道中。土道的路悠长又空旷,常侍们打着火炬在黑暗中穿行,身侧有一条细细的暗流,湿气朦胧又寒冷,洞穴里又来回动荡着流水声与脚步声,让一行人清醒又悲哀。
他们走了半个时辰,走出土道的尽头,见到的不是满目的寥廓星汉,而是一座威严的六级浮屠,他们才发现自己身在白马寺。
此时天已黑了,除了个别修行者仍在禅定修炼,大部分比丘已经睡了,不远处雒阳城仍是一片硝烟,但白马寺却如脱离世间般寂静,一行人看着浮屠,心怀敬畏,张让学着佛礼合十,在心中念道阿弥陀佛,世尊保佑。方才蹑足前行,悄声开了寺庙侧门,如窃贼般走出白马寺。
接下来往何处去?张让说与太后的不过是托辞,董卓坐守河南县,卡在入关的路口上,而凉州的叛军善战能斗,去长安仍是前途未卜,思来想去,他们还是决定先渡河,渡过大河,斟酌情形去投奔刘虞或刘备。
常侍们便决定往小平津去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