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阖上堂门,北上与郭大请辞。郭大此时芥蒂尽去,听闻如此大事,不由为他此行担忧,询问陈冲说:“刘使君此败,太原战兵几为之一空,龙首复出太原,有何良策?”
陈冲想起诸事,也不禁对郭大太息:“无非是收拢败兵,安抚人心而已,只是不知我能如何厚颜面对同袍亲族。”但随即又正色道:“郭帅,我此去诸事皆不足虑,唯有美稷之事还望郭帅多多费心,美稷一旦有变,我在太原再如何也是无用。”
说到此处,郭大斟酌损益,随后问说:“龙首不知消息么?单于于夫罗因右贤王刺杀之故,便在年底于美稷诱杀右贤王,其余王侯俯首系颈,默不敢言。如今虽说于夫罗施政非善,但单于权柄胜于历代,操诸王生杀于一手,如何能生大变?”
陈冲眼皮一跳,随即神色如常说:“天下大事,本就不是以力横度,郭帅,于夫罗苛政不断,必将败亡,我劝郭帅尽早与其割席。”郭大有所迟疑,但还是谨言允诺。
告别白波,陈冲与关羽改换戎装,带上遮挡面孔的斗笠,一路乘马踏过冻结的黄河,经离石而入兹氏,再一路北上直至晋阳。等陈冲行至晋阳时,已是正月初七,简雍等在府门,见他到来当即拥叹道:“庭坚,你终于来了。”
陈冲摘下斗笠,问简雍道:“翼德他们可有消息?预计多久能回到此地?”
简雍抱怨说:“玄德现在重病未愈,哪里敢走快?翼德昨日来信说人在上艾,估计还有四日才能入并,要等他到晋阳,估计要等到下月。”
三人边走边行,陈冲又问说:“现在太原形势如何?我沿路看来,西河水渠大体已经修完,多数太原百姓业已回乡,刚过年关,这正是最需信心的时候。如今玄德遭此大败,千万不要弄得人心惶惶。别到时鲜卑人还没来,我们先乱了。”
“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。”简雍拢起袖子御寒,他分析已知的形势:“我如今严守口信,只告知郡守府中诸君,并下令严禁他们外传。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,太原郡已经无兵可用了!”
“先前鲜卑入寇马邑,玄德将大半郡兵驻守埒县,而又几将所有兵力解围白檀山,如今郡中不过寥寥三千余兵卒而已,如此兵力,如若鲜卑入寇,我等便是戍守晋阳也难以堪用啊!”简雍叹到此处,接连焦急地跺脚。
随后三人走至太守府正堂,堂中的太守府幕僚正在初步清算此次战后的抚恤,人人面带苦涩,眉头紧锁,听闻几人踏门之声,纷纷抬首看来,正见陈冲沉稳的神情,愁意竟一瞬隐去,向陈冲行礼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