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余道圣旨,在最快的时间里出了京城,去往各藩地。 距离京城最近的藩地,也有半个月路程。最远的,日夜兼程要两个多月。待圣旨到了各藩地,藩王们还得收拾行李带上家眷赶赴京城。至于藩地的数千藩兵,自有随同宣旨使一同前去的年轻将领接手。 如此算来,至少也要数月之功。 现在正是阳春三月,待藩王们全部归京,怎么着也得是秋凉之际了。 大齐藩王们在京城皆有府邸,藩王们进京后倒是不愁无处容身。天子颇为慷慨地从内务府拨了大笔银两,命内务府逐一修缮藩王府。 如此仁厚之举,顿时博得百官们的一致称赞。 敏锐有心的,窥出天子这一举动后的深意。天子这是要借着修缮藩王府的借口,先彻查一遍藩王府。 往日众臣百官们都觉得天子随意亲和,少了一些天威。 现在才惊觉,天子这哪里是什么随意亲和,根本就是一头伪装了数年小白兔的大尾巴狼!在众人还没察觉时,不动声色地亮出了利齿。 “皇上这一招确实厉害。” 赵阁老和陆阁老颇有些私交,窥着闲空凑到一起,私下里不免心生感慨:“藩地皆有藩兵驻守。皇上一下旨,先正大光明地将藩兵们收归己有。” “藩王们若是抗旨不遵,就是有谋逆反叛之心。正好可以出兵平藩。” 陆阁老略一点头,旋即叹道:“藩王们世代镇守藩地,早已将藩地视为己有。除了明面上的数千藩兵之外,私底下皆有私兵。焉能甘心束手就擒?大齐内乱将起啊!” 赵阁老比陆阁老年轻了八九岁,还有些锐气和热血,闻言哂然一笑:“这就譬如人身上长了毒瘤,不去碰触,毒瘤处并不疼痛。可要想治好自己的病,就得将毒瘤全部挖去。一直留在那儿,难道还能自动好了不成?” “挖毒瘤时,疼痛流血都是难免。” “先帝在位时,便曾动过削藩的念头。却因种种顾虑,未曾动手。如今圣上有这等魄力,我等应该为之庆幸才是。” 陆阁老撩起眼皮,扫了赵阁老一眼:“这些话,都是你小儿子劝你的吧!” 赵阁老:“……” 赵阁老咳嗽几声,没有否认:“总之,这些话颇有道理。” 道理没错。 可真正到了图穷匕首见的一刻,谁也不知会有多少藩王生乱。 陆阁老无声地叹了口气。 …… 有削藩这等要事压在百官们心头,人心难免有些躁动。百官们私下到了一起,话题几乎不离削藩二字。 相较之下,皇后尚无身孕之事,倒无人关心过问了。自然也没人上奏折奏请天子广开后宫之类。 盛鸿身为天子,愈发忙碌。每日晚上陪伴阿萝习武的时间,不得不减少压缩。由谢明曦代为相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