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午,椒房殿。 平日爱说爱笑的盛鸿,今日沉着一张脸回来了。 谢明曦起身相迎,目光掠过盛鸿略显沉凝的俊脸,轻声笑问:“怎么了?被杨御史气到了不成?” 金銮殿里的一幕,自然瞒不过谢明曦。 杨御史前脚被撵出金銮殿,魏公公后脚便打发内侍到金銮殿里来送信了。 谢明曦早料到会有这等事,心中哂然,面上未露半分怒意。 盛鸿在朝会上不动声色地和朝臣们口舌交锋,散朝回椒房殿后,郁气便涌上心头。 “区区一个杨御史,哪来的胆子在大朝会上嚼舌非议后宫?”盛鸿冷笑一声,黑眸中闪过冷意:“他不过是一个棋子,背后操棋之人,更需提防。” 谢明曦略一思忖,低声问道:“是母后?还是俞家人?” 盛鸿显然也深思过这个问题了,缓缓说道:“母后卧榻养病,过去的半年多里,未曾出过福宁宫半步。伺候母后的十余个宫女,也被盯得很紧。应该不是她!” “俞家族人众多,人心纷乱不齐。俞光正做了家主之后,一直竭力约束族人。不过,保不准有人暗中起心思做手脚。” “依我看,此事十有八九是俞家人的手笔。” 俞太后病重不起,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咽气归西。俞家人想翻身,便要借着俞太后之势,正大光明地将手伸进后宫来。 宫中就有一个现成的合适人选。 谢明曦瞥了盛鸿一眼,似笑非笑地说道:“宫里有一个现成的俞九小姐,年少貌美。皇上若有纳宫妃之意,俞九小姐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。” 一股淡淡的酸意飘了过来。 盛鸿不但没心虚,一双黑眸骤然亮了起来,冲谢明曦挑眉咧嘴:“皇后娘娘是不是吃醋了?” 谢明曦眉头微微一动,将身子靠了过来,声音娇嗔中夹杂着酸意:“怎么?难道臣妾不该拈酸吃醋么?” 盛鸿顺手搂过谢明曦的纤腰,笑嘻嘻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,不正经地调笑:“朕就爱看皇后吃醋的模样。” 夫妻两人耍了几句花腔,笑闹了一番,才收敛笑意,继续低语。 “朝堂看似太平,其实争权夺利勾心斗角,从未停歇过。”盛鸿目光闪动:“杨御史之事,若不是俞家人指使,幕后指使者也可能是朝中某位重臣,想借着此事压一压谢家的风头。” “临江王府被铲平,往日和临江王沆瀣一气的几位亲王郡王,也可能暗中动手。”谢明曦接过话茬。 盛鸿点点头:“不管是谁,经过今日朝会之后,都得老实消停一阵子。” 盛鸿干脆利落地将杨御史撵出朝堂。杨御史若是还要些脸面,便应主动辞去官职。 天子之怒,无人敢正面攫其锋芒! 谢明曦微笑着看着盛鸿。 盛鸿自得地挑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