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日后,椒房殿。 玉乔低声禀报:“启禀太后娘娘,皇后娘娘今日又召俞五小姐进宫了。” 俞太后面色倏忽一沉。 谢明曦几乎日日召俞婉进福临宫陪伴,或抚琴作画,或随意闲话。对俞婉的喜爱亲近,人人皆知。 可气的是,看着聪慧伶俐的俞婉,也是个糊涂虫。竟很快被怀柔伎俩蒙了心智,每日和谢明曦有说有笑…… 想起来便觉可气可恼! 俞太后定定神,张口吩咐:“传哀家口谕,让皇后和俞婉到椒房殿来,陪哀家用膳。” 玉乔应声而退。 一炷香后,谢皇后迈步进了椒房殿。 谢明曦近来心情显然不错,气色红润,唇畔含笑,未施脂粉,依然明媚照人。俞婉跟在谢明曦身后,同样眉眼含笑,容光焕发。 两人一同行礼。 “儿媳见过母后。” “婉儿见过太后娘娘。” 俞太后看一眼,心里火气直冒,皮笑肉不笑地说道:“免礼平身。真没想到,你们两人竟性情相投。” 谢明曦起身后,欣然笑道:“母后说的是。儿媳和婉妹妹一见如故,说话投机。这几日,儿媳时常召婉妹妹进宫说话呢!” 一口一个婉妹妹,听得俞太后胃中一阵翻腾。 她对谢元亭“施恩”,又给谢元蔚“赐婚”,摆出一副礼遇谢家的态度,以此膈应谢明曦。 谢明曦的还击来得同样快捷。这才几日,就施以怀柔手段,将傻乎乎的俞婉拉拢了过去……当着她的面显摆给她看,故意刺她的眼。 俞太后忍住冷笑的冲动,和颜悦色地笑道:“姑嫂和睦,也是一桩美事。” 然后,笑着看向俞婉:“婉儿,皇后喜爱你,是你的福气。你应召进宫,便好好陪皇后说话。别辜负了皇后一番美意。” 俞婉略略垂眸,柔声应下。 俞家人最大的靠山就是俞太后。 父母和祖父祖母俱叮嘱过她,绝不可违逆俞太后的心意。 谢明曦也曾对她说过:“母后年龄大了,性情愈发固执古怪,容不得人拂逆半句。你我都是晚辈,不管母后说什么,都听着便是。万万不可顶撞。” “不过,听不听是一回事,照不照做就是另一回事了。” 说到这儿,谢明曦冲她颇有深意地笑了一笑:“婉妹妹,你是个心思细腻的聪明人。定然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。” …… 待正午用膳时,俞婉不肯入席,坚持站在俞太后身侧,为俞太后布菜。 俞太后心中的愠怒稍稍散去,午膳后,留下俞婉说话。 “婉儿,你叫哀家一声姑母,哀家有十数个侄女,最欣赏器重最喜欢的便是你。” “哀家并未胡乱赐婚。哀家为你赐婚小谢探花,是相中了小谢探花的才学人品。待日后,你就知道哀家的一片苦心了。”